非主流“聂隐娘”的不意外加冕

□李晓亮（华西都市报评论员）

从前日晚开始，不管是微博还是朋友圈，都被纳什和侯孝贤刷屏了。纳什是1994年因博弈论被授予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得主，同时也是奥斯卡电影《美丽心灵》故事的原型人物，但是日前在新泽西因车祸去世。而侯孝贤则是凭借《刺客聂隐娘》摘得第68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5月25日新华网）

《刺客聂隐娘》自从在戛纳上映后，国内外媒体几乎一致赞誉。对多数观影者而言，对《聂隐娘》的最大印象，就是美轮美奂。有媒体评其为“史诗一般的电影诗篇，一部需要凝望，而不只是观看的佳作。”更非主流的是，它通篇文言，而且大段留白。主角舒淇甚至总共就只有两段台词。

当年王家卫慢工细活的《一代宗师》，一度千呼万唤始终不出，侯孝贤的《聂隐娘》同样不遑多让：25年酝酿，10年筹备，5年拍摄，光剧本就八易其稿。千把字的原著，被扩充为一百分钟的影片，这不是“短平快”的某些流水线捞快钱的劣质影片能沉潜身心干得出来的。他为了拍水上冰碴，为了扫到树丛后一撮豹尾尖，竟然着实下功夫打造一堆冰山，画了好多豹子。“有时难免自问是否必要，然而想到将来的自己也许会感激，便也不觉得是在做白工了。”侯导说“现在没有人这样拍电影”，这是大实话。

虽为武侠片，却是反武侠，全片甚至文得不可思议。文学是人学，电影何尝不是？拍电影最重要还是导演对电影的情感，对你所拍对象，以及所反映的人与这片土地的情感。认真关切你居住的地方，成长的土地，还有你周遭的人……任何的表达形式其实都可以帮你做到，因为你有这个心，这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是聂隐娘还是武侠风，都只是侯孝贤表达的道具，电影只是一个形式，这也是当记者问没得金棕榈奖，是否是因科恩兄弟等评委不懂中国文化时，他回应“文化拍到很深的地方，都是关于人的存在和生活，在世界任何角落拍的电影，只要是关于人的，无论是哪里的，都能看懂。”

关于得奖心态，他表示“有没有做到，你自己很清楚。但对于创作者来说，如果创作时想着拿奖，那就完蛋了。”非主流的文艺武侠反而刷爆网络，这也让人想到之前优雅复古范儿的《王牌特工》、以及不依赖电脑特效但这个暑期全球热度甚至完爆《速7》《复联2》等特效大片的《疯狂的麦克斯4》。

非主流们似乎正在重新赢得人们激赏。这或正是当你用质朴到近乎笨拙的方式，精益求精打磨一件没有人会去干的事时，所得到的额外奖励吧。这种加冕，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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