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
冬日逛公园,城北护城河中,见河中残荷参差,有如建筑工地上的弯曲枯燥的钢筋,一派苍凉,正待嗟叹,不想五岁小侄子拍手欢呼:“哇!好漂亮的河,荷花的叶子和梗子在给青蛙搭房子吗?”心下一惊:小孩子的眼中皆童话啊,比如他还会问“小草是不是小蚂蚁的大树”,于是跟着他遥想小虫们在枯草下“锣鼓喧天”、歌舞升平的宁静冬日,霎时心境大好。
我少女时代曾痴迷国画、油画,书橱中收有半橱国内外画家画册,最多的当属各种荷花集萃,记忆尤深的又当属著名画家吴冠中先生的荷花。吴先生一生画过许多荷,其中一幅画于2007年的《残荷》让人耳目一凛:纵横交错的残梗及枯萎的莲蓬,横陈一池,让人首先联想到萧索凄冷的人生。而看了吴冠中在作此画时的自语才立即为自己心胸的狭隘而羞赧。吴先生是这样说的:“中国传统绘画中的荷花卷轴汗牛充栋,但那些程式化了的荷图并不令我激动。而荷塘中大块小块叶片之交错,曲线直线穿插之繁杂,连倒影也已被包围进叶丛中,难分水上水下,似乎我只是叶底的昆虫,迷途于花叶的迷宫。”他把自己当做了叶底畅游畅想的快乐昆虫,哪里有半点悲伤萧索的影子!
另一幅《残荷新柳》就更有意思:尽管残荷了然无趣的样子,却有新柳青绿鹅黄点缀其中,则不难看到隐藏枯萎背后的姹紫嫣红。人生当如此,萧索背后看生机,于寂寂中看红尘,于红尘中得以静心或悠然自得,这是禅悟的境界。
而张大千先生的晚年巨著《残荷》非但没有残败凋索之意,相反还堪称“生机盎然”:荷叶长势后劲充沛,两片残存的红荷花瓣垂挂茎端,似那即使退场也要含笑回首一笑的舞娘,于浓淡相宜的墨色晕染中,不难看出往日的蓬勃葳蕤。
你细细研读会发现:没有一个艺术家的作品会纯粹表现绝望、死亡,它背后一定蕴含着一种呐喊与力量。一个人彻悟的、宽广的、纯净的人心境里是没有长久的悲观绝望与黑暗的,他能于黑暗中追溯光明,能于悲伤中渐渐挺立,能于绝望中再次崛起并更加强大。
正如余光中在《永远,我等》中写的:“只要心中还有,只要梦中还有/还有一瓣清馨,即夏已弥留/即满地残梗,即漫天残星,不死的/仍是莲的灵魂”,不是吗?“只要池中还有,只要夏日还有/一瓣红艳”,只要你心中有不灭的信念的火苗,你就要相信,明天依然会有美丽的风景为奋进的人绚烂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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