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的功夫，我们自己保留”

刘家良功夫语录

大导演张彻与刘家良闹僵后说，刘家良是一个“有权谋”的人。“权谋”二字对于刘家良来说，其实有些拔高了。一个醉心于武术，一心只想在电影里构建自己的功夫世界的“顽固分子”，连跑趟腿去国外拿奖的动力都没有，怎么跟权谋野心挂的上钩？

这里以文字的形式留下几段刘家良对功夫电影的探索和感悟，对于功夫电影日渐没落的当下，或许有所启迪。

“如果再拍李小龙这种戏,我不会成功的，我把这方面(指武打、动作场面———引者注)变得有点搞笑,不知道行不行,可是它成功了。”

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邵氏”的武侠片和功夫片渐走下坡，张彻开始大量改编金庸小说救市，创造出另一种“文艺腔”浓厚的奇情武侠，而此时刚被邵氏7万港币砸中上位的刘家良，初执导筒，却悟出了自己的道道。他的第一部导演作品《神打》，首次将喜剧元素融入到了传统功夫电影当中。“如果再拍李小龙这种戏,我不会成功的,我把这方面(指武打、动作场面———引者注)变得有点搞笑,不知道行不行,可是它成功了。”当时邵逸夫看完毛片，狂喜地把刘家良叫上楼，夸他：“哎呀哎呀拍得真好啊，我看电影看了不止五千多部，你的东西，我从来没看过，从来没想过，你现在给我看，哇，好得不得了。”

“拍摄谐趣功夫片,不能为了谐趣而忽略了武功本身的特点,否则,那就是流于胡闹了。我拍的武术片，有一种道德在里面,而且维持了一种点到为止的意思。”

同样是复仇主题，当时张彻的武侠片和功夫片里，复仇是叛逆的主人公行为动机的重要推动力，而张彻也在嗜血的复仇场面上大做文章，极力渲染复仇的合法性，主人公总是在手刃仇敌之后才能获得精神上的宣泄。但是到了刘家良这里,复仇获得了完全不同的表述。

在《陆阿采与黄飞鸿》中,学成武艺的黄飞鸿与仇人何虎(刘家良饰)在榕树林决斗，在对方被击败并且丧失反击能力的情况下，黄飞鸿耳边响起了师父的教诲，于是他扶起了何虎。他的这一理念，对后世同样影像深远，弟子熊欣欣在最近几部电影的创作里，虽然动作劲爆、拳拳到肉，充分展现了刘家班重武艺的传统，但是在暴力程度上却都是点到为止，丝毫不以血腥的画面为乐。

“我们中国传统的功夫，一定是我们自己保留，不能是外国人来保留，所以我们要传给我们自己人，外国人教我们功夫，我们中国人不练功夫，练空手道，老外要功夫，向老外学习，多丢脸”。

2009年刘家良在香港金像奖颁奖典礼结束后接受内地记者的采访，聊到当下中国功夫的没落时，也曾语重心长，不无担忧地表示。事实上，随着刘家良的去世，香港电影圈最秉持武术传统的班底基本意味着烟消云散，他的义弟刘家辉中风瘫痪，曾志伟早就单打独干，在喜剧领域闯出了自己的天地，而刘家班的花旦惠英红也早已美人迟暮，近些年虽然东山再起，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渐成金牌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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