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铃 著
走出北京,我曾在上海驻点达半年。我父亲当年就是从上海去的台湾,我记得当台湾的先施百货开张,他曾兴奋地跟我说,这家百货公司当年在上海是多么的高级,有钱人、时尚男女都得去。在南京路步行街上,我看到了,但就像是一个年华老去的曾经美女,就算浓妆艳抹,也难以恢复往日风华,岁月对待女人与时尚,是如此无情且残忍。
走在外滩,耳边总会不自觉响起港剧《上海滩》的主题曲,然后这主题曲从未奏完,就被河面上有着俗艳霓虹灯的观光船惊吓,戛然而止。
上海新天地曾经是我最爱到访之处,不过,2004年一杯58元人民币的鸡尾酒,贵得吓人。石库门的传统建筑经过现代化的改建,迎着小马路那一排,可见残留的原貌。不过二楼小阳台始终亮着灯光,这一排墙后面传出的人声喧哗,总觉得像是梦境,好像,过去与现代,都在一个时间空间里,错乱、恍惚,是我每一次在此驻留的理由。
金门大饭店,我父亲特别提过,在这饭店的隔壁有家理发院,师傅们身着白色制服,整体装潢,很像是我脑海中曾有的想象,上海人喜爱打扮爱整齐,上海理发师傅有名,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景。走进金门大饭店,不知为何我总想起希区柯克的电影,阴暗的老饭店,透着几许毛骨悚然的气息。我曾在二楼的咖啡酒吧呆坐一下午,不知为何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老旧,这饭店不知为何可以获得保留却又没有大兴土木的改建。发展遗忘了它,而我感谢着这样的遗忘。那个下午我想象的是,在战争期间,电影滚滚红尘里,沈韶华再度遇到情人的那家饭店是不是就是这里?是否曾有各国间谍在此穿梭?而同样感觉与背景的饭店,还有我在大连到访过的大连宾馆,也同样在他们的咖啡酒吧呆坐一下午,看着夕阳从已经腐锈的阳台倚栏间缓缓落下,夕阳搭配陈旧,恰如其分。如果饭店建筑物有情,不知会不会感叹落泪?感叹着夕阳无限好,感叹着等了这么久才出现我这样的知音。
走出大城市,到了杭州。第一次去时,天气炎热得让人难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原来天堂酷热如地狱!西湖乃至诸景给我的印象也就是淡雅之美,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杭州人。他们自信、守规矩,至少我在西湖边上没看见有人乱丢垃圾,而自信则出自一位杭州人之口:“谁说我们是上海的后花园,杭州就是杭州,不是谁的后花园。”
对比着才去不久的张家界,杭州淡雅清秀,张家界的奇山怪石则像是书画大家那般,随兴飘逸,大家配清秀,我不禁幻想着这是一桩美好姻缘。不过,张家界山水照片PS了阿凡达的电影人物,这样的3D照片几乎每家小商贩都在出售,我好奇着,难道中国山水画不足以代表张家界,非要用一部科技幻想电影创造可游性?就是不知道张家界山水成了阿凡达里面背景的原型,电影公司有没有分点“版权费”给张家界哩!有意思的是,某个景点附近还人工造了个放生龟池,还提供了在龟壳上刻上自己名字的服务。我不禁想,乌龟上有着自己的名字很滑稽吧?况且刻名字恐怕也没获得乌龟大爷们的同意吧!当放生动物这种恻隐之心都能功利化时,解脱轮回的佛菩萨是不是也要称斤论两地给功德呢?
因着张家界友人的力邀,我们还前往了两个小时路程的凤凰与芙蓉镇。芙蓉镇是因电影而出名,几乎到处可见刘晓庆的照片,甚至挂上对联颂赞因刘晓庆带来的旅游人潮与经济发展,非常有趣。而凤凰则是这几年来少数没让我失望或意外的景点。那里仍保持着原有的风貌,可能因为地处偏远,也不像是江浙一带的古镇有过于浓厚的商业氛围,虽说处处可见贩卖特色服装、银饰的小店和餐厅、客栈,不过因为民风还算淳朴,也就少了许多那种观光客被报复、剥皮的感觉。
当然,除了不协调的酒吧摇滚乐用劣质喇叭对外播放,以及因景点外包导致像是沈从文故居等景点的高价套票贩卖。
原本从事撑船载客的当地居民,被驱赶至下游,不过乐天的他们,虽然每个游客只收五块钱,却仍能一边撑船一边唱着山歌。沱江边上的老旧木造建筑改造的客栈,虽说居住环境不如什么星级饭店,但我很喜欢那样的古朴,客栈没什么豪华装修,小楼中庭的天井让我想起《橘子红了》这部电视剧,虽然这小客栈绝对比不上电视剧中的徽式建筑,但在其中,我仍是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过去。
在大陆旅游,我通常像这样在古今之间用想象穿梭,而我认为在这古老的国度,也正因这种氛围,令其魅力无穷。 (完)
明日起本报开始连载《酥油》(江觉迟/著,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2005年,安徽女子江觉迟只身来到与现代文明隔绝的原始深山草原藏区,搜救那里因频发的灾害而出现的孤儿、可怜女人的私生子和上不起学的孩子。酥油灯下,60万字日记。这部没有宣传、没有明星、没有绯闻、没有热点的安静的小说在出版之前就在网络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纯净广博的爱,如天空中的蓝色月亮,真实,纯净,让人心灵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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