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朱国平文/图
第一次到黟县,第一次来到塔川。虽然离得很近,但却感觉很远。
深秋的一个周末,朋友相邀去塔川。因为连日的浓雾,整个上午,城里乡下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所以我们选择了午后出行。通常国道或省道都是要经过县城的,而黟县却在国道边上一个叫渔亭的小镇上就斜刺里一拐,逶逶迤迤、弯弯曲曲地钻进了山沟。据说,解放后,黟县人出来还只有一条山道,以马车为主要交通工具,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做记者的一个朋友曾写过一篇《得得马蹄依(黟)山道》的通讯,讲述黟县道路的变化。如今,这条山道是整洁的柏油路,且越往里走越觉得宽敞。
读初中时曾死记硬背《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后来,又据说桃花源就是黟县境内的一个山村,所以黟县又被称为“桃花源里人家”。这让我觉得黟县始终是藏起来的一个地方。
进入黟县就感到安静了许多。灰尘少了,树木多了,处处是古村落。黟县的成名不是因为黟县走出了大山,而是因为名人走进了黟县。张艺谋率着一帮手下往黟县的徽州宅院里一住,先成名的还是老谋子的《菊豆》,后来就有不少演艺界的大腕们认为,只要到黟县选景拍戏就能红,所以,紧接着《卧虎藏龙》、《苏乞儿》、《武林外传续》等等影视剧都来这里开拍,使得黟县想不出名都不行。
塔川的名声似乎是沾了摄影的光,就像中国最美丽的乡村婺源一样,以摄影带动旅游业。塔川是因为她美丽的秋色而逐渐被人们所认识,有人说塔川的秋色就像是打翻了的颜料桶,凡秋天的色彩都装在里面。所以,这里与四川九寨沟、新疆喀那斯和北京香山并列为中国最美的四大秋色。
我们到塔川时已近下午四点,太阳似乎正被季节的手牵着往西边的山下拽。塔川的村头立有一块“黄山百佳摄影点”的牌子,公路边的简易停车场停着旅游大巴和私家车。村口有几棵形态各异的千年古樟树、榧树和枫树,斑驳的树身透着沧桑。
塔川的秋色应该说还未到最佳时节,或许和这里的气温较低有关。漫山坡上的各种树木,间或有青翠或橙黄等,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色彩。同行的朋友见一株乌桕树上纷纷飘落的红叶,轻盈地撒落一地,感叹其美如同动漫。秋叶飘零的季节,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感慨。黟县有位才女曾写过一篇《秋已深》的散文,不仅文笔优美,而且透着诗一般的意境,她在文中写道:“叶子的离开,树,真的无需挽留。因为它们知道,并坚信,从未离开过的心,定会将距离拉近;从未移开的目光,定会将信念坚定!”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不仅收获果实,还收获思想。如果恋爱需要选择季节,那就选秋天吧。因为秋天没有浪漫的鲜花,不容易使你迷失;因为秋天不再炙热烦闷,不至于让你焦躁;因为秋天有着绵绵的温暖,你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凄凉。在不遇风、不遭雨的时候,秋天就是男人的肩膀和女人的胸脯。
塔川的秋并非是因为斑斓的乌桕树、香樟树、枫树或梧桐树构成的。她的美是因为躺在山坳里的村庄,是因为藏于山坡上的粉墙黛瓦,是因为笼罩在村庄上方的烟云,是因为田间地头的农人和耕牛……传说这里过去有个寺庙,处在山峰之巅,一条清溪破土而去,依山潺潺流下,穿村而过,流进奇墅湖,因“川”之灵气和“塔”的活力,故而得名“塔川”。在东方文化中,川为贯穿通流,塔则蕴含着历史、宗教、美学和哲学等诸多文化元素。所以,我更认为“塔川”是被村名抢了彩头。
尽管塔川人从村头到村尾地撵走那些不买票的游人,但我对此举并不生厌。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没错的,我认为是因为祖祖辈辈在这里栖息生衍的村民,才有了塔川这么好的生态资源。塔川秋色是塔川人把揣在怀里的一幅画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无论是诗人、作家、画家,还是摄影人,当你来到塔川时,塔川就已经把素材码得好好的放在了你的面前,你伸手即取。对于这样的不可再生或者说需要加强保护的资源,喜欢她的人自然愿意埋单。
不管你买不买票,只要你来到这里,塔川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会发现她如同一个容貌秀美而大方,肌肤丰满而弹性,性格温婉而炽烈的女子。你若是摄影师,只要按下快门,张张生动的写真就归了你;你若是作家,提起笔来,她就是你文章中的血与肉;你若是画家,她就是你眼前天然模特……
尽管我没能走进塔川,但我却牵到了她的手。塔川纵然有着清艳脱俗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可你却不能独有。当然,当塔川人家的屋顶开始升起袅袅炊烟时,你不妨可以走进农家,住下来,在古朴清纯中去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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