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年轻的时候总在念叨:“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们以为,“混”是修够大学所有学分,飘过英语四六级,最后在校招会跑断腿,得到一份要求“抗压能力强,能接受加班”的谋生饭碗;
我们以为,“混”是每天计算离下班还有几分钟,努力在深夜用刷抖音来忘记还没做完的报表,在床上用外卖和手游度过“该好好犒劳自己”的周末;
我们“混”得自得其乐,每天早上和老板一起喊口号时,总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也能成功,可茶水间的免费咖啡和同事的瓜都那么可口;
我们“混”得乐观向上,每年元旦之前一周,“20xx年365天”计划本便已经加入了购物车。可记了几天的帐,背了几天的单词,本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们早就忘了“混”是个贬义词。更忘了我们挂在嘴边的不光有“混”,还有“还“。
直到有一天,你因为血糖过高被拒绝献血,被成了上司的后辈问责,连回家照顾住院的母亲都要选择夜班经济舱,一片兵荒马乱中,终于又见到那个今年的计划本。
你被惊得一身冷汗。
你已经30岁了。
你该还了。
这是个不上不下的年龄段。
你开始茫然无措。
想要开始似乎已经太晚,想要放弃却还不甘心。
这时的你,要养成的习惯,不是逼着自己做形式化的计划,也不是盲目买一堆又贵又不适合自己的课程。
你要学会面对“自己已经30岁了”这个事实。所有恐惧,都来自未知,一旦你开始熟悉这个年龄段的一切责任、正常状态、必要准备,你会变得勇敢。
勇敢是天天向上的前提。
平安夜在沙发上冥想一夜,突然间被自己的极度安静吓坏,仿佛整个世界与我无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计划都需要毅力,只有自己清晰。
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三字头,不能接受那一段整整三百二十八天的失去,不能接受几天后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年,在倒退时光的路上,沿途丢掉了多少风景,才换回现在的清醒,这些年总是承诺太多实现太少,很多时间里的事情,是在等待继续,还是在等待自己放弃。
岛屿的霓虹,留给每个心怀不同故事的人。三年前我曾经骑着单车绕过半个环岛,如今灯盏换过,路牌换过,酒吧换过,三年后发现一直陪着自己的,还是那个孤独的自己,青春的灯火若即若离,是什么让你一直怀疑?
总觉得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事,可回想起来,大脑里却一片空白,每天走过的那条熟悉的大街,到头来都回忆不起失梦之路的起点,毫无倦意的夜晚,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蓦然发现三十岁以前,究竟欠下多少东西。
手机一部一部更换,通信录里的号码一年里有多少没拨过,每次换手机依旧存起来。从发E-mail到QQ再到微信,不断变化的交流方式,最后不知道朋友圈里换过几拨人,手机里的收藏夹变成回收站,微信说有空一起吃饭的话最后都是敷衍,每夜在翻阅朋友圈的疲倦里入眠……光速总是比音速快,所以我们总在开口前,天就亮了,醒来时记不起自己在梦里说过的话,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积压着一堆不为人知的烂账。
以前经常说,将来要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经常说,以前怎么样怎么样。
曾经计划的那个将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成了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大学毕业时写满电话和地址的留言簿,早已不见了,只有相聚在酒吧时,才会想起谁谁谁。曾经一遍遍告诉自己,哪怕前方无知己,往后的路谁也不允许,结果还是欺骗了自己。
记得大学毕业时,一位同学送了一套黄鹤楼的纪念册,告别时说到他家乡去记得联系,当时我们紧紧拥抱。有一年到武昌,坐公交路过他工作的地方,翻翻手机,却找不到他的号码了。摆放在书架上的旧相册,能回忆起的情景也是缺章少节。
三十岁前说,世界上有一种相遇叫相见恨晚。三十岁后说,世界上有一种别离叫相望相安。每个人都是一片丛林,迷失的人迷失了,别离的人终究何时会相见。
朱哥说:生活的姿态,就是我坐在那儿不动,你能感受到我的萌萌哒。他浏览了我最新的微博,回想他在酒吧笑抽的模样,瞬间又看见了那个义无反顾的自己,多想让这一切停留在时间的坐标上。
记得有一次回家,急着赶回岛上忙,来不及吃母亲做好的饺子,匆匆走了,母亲掉着泪说:别回头,小心摔着了。从儿时到长大,这句话听过无数次,以前总是回头哈哈笑。从那次以后,就不敢再回头,而是大步往前走。后来心里想,以后回去再赶时间也要吃顿母亲亲手做的饭,不再让她流泪。
可是后来发现,回去的次数在变少,他们往心里流的泪在变多。
到最后才发现,世界里没有违背的模样,却装满违心的模样。
想了一晚上,头疼死了,不再去想了,慢慢地缩进沙发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门外月光洒满大地,大街依然一片热闹。
走出门去,发现门口的烧烤摊不见了,左看右看,找不到哇!最后在小区的边门找到摊主,我问她今夜咋搬到这儿来了,她说:“这个楼梯有个赊账的好久没还,他们在打麻将,晚点会下来吃夜宵,我搬过来堵他。”
我听完哈哈大笑。
时间的单行道上,不管是生活还是烧烤,再小的账都是账,最后都是要还的,是不是?
一段平安夜的告白,祝自己天天向上。
本文摘自《漂流岛》,简宽 著
简宽《漂流岛》
方文山作序
评论家贺绍俊、韩浩月等联袂作评推荐
18幅作者亲绘插画
写给内心漂来漂去的每个人
ISBN:978-7-5143-8223-5 现代出版社2020年1月出版
总会有人问:这个世界上美丽的风景是什么?最好的答案是:一转身就遇见了你,而你要等的人刚好是我。
这里有32个短故事,有一群人一起走过的十年,他们是书里的主人公,也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影子。
十年经过很多事,喝过很多酒,走过沙滩摆摆手,和过去的岁月两头走。走过经年,捡起内心的破碎,才发现有些故事一上场,就知道了下场。
谢谢你走进《漂流岛》,让我们一起聆听岛屿,丰盈岛屿,温暖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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