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的人间烟火

□杨菁菁文

许鞍华今年70岁。

《明月几时有》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的港片，几度在影院看到热泪盈眶。将一部抗战片拍得如此细腻克制，许鞍华宝刀未老。

她曾是香港如日中天的导演，红过王家卫。《疯劫》和《投奔怒海》确认了她的江湖地位。她有过起落，长达十余年的时间里只有一部《客途秋恨》能让观众记得，后来，她在《女人四十》里找到了叙事的出口，接下来，《阿金》至今仍是一部难以超越的电影。

在香港导演集体北上之时，她也跟风拍了《玉观音》和《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惨败。

她回过头来，沉下心来，《天水围的日与夜》让人们又念起了香港电影的味道。之后是那部大热的《桃姐》，光彩闪耀了整个2012年的香港电影。就连被讥为“行路永远一套姿势”的刘德华，在这部电影里都有了生活化的脸。

这是许鞍华，她是独一无二的，不仅仅在于她如何掌镜，更在于她始终如一的文人气质以及对小人物的悲悯和对人性的反思上。

《明月几时有》就是这样一部奇特的抗战片，它咽下了所有戏剧性，却始终掌握了观众情绪的轻重与涨落。

影片的开头，是1942年1月9日。三只小艇载着一批化装成难民出逃的文人，包括梁漱溟、茅盾、邹韬奋、戈宝权、胡绳、沈志远等二十余人，小艇在铜锣湾海面上绕过密密麻麻的船只，冲出港口，偷渡香港九龙。 12日经荃湾出元朗，经落马洲，越过深圳河到赤尾。 13日越过宝深公路，爬过梅林坳，安全到达东江抗日游击队总部宝安的白石龙村。

这么戏剧化的一段情节是真实的，如果就此发展下去，电影似乎会延续了抗战片的老路，展现游击队的神勇与悲壮。但许鞍华的用意显然不在做一个龙争虎斗的“局”，此后的剧情转趋平缓，静水流深之下波涛暗涌。电影有一句对白——杀鬼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可是如果人人都这么想，谁还去杀——原来，那些平凡小人物才是电影真正的主角，房东、写字员、小学老师、小孩子、村姑……所有的英雄原来都是普通人。

所有的情节，都是克制的。方母担心女儿，却说出一句“死不要紧、不要连累队友”；周迅想救母亲，反复权衡之后只能放弃，装作无事却忍不住蹲地恸哭；方母被捕霍建华冒险前来送信，只能给周迅一个无法兑现的拥抱；彭于晏要去惠州，在码头与周迅不诉离殇的诀别：“胜利后见”，其实是再也不见。

影片是悲的，却又予人希望。影片从梁家辉的追忆中开始，又在他走出写字楼，化身的士司机融入滚滚车流的镜头中结束。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最后的过渡镜头，黑夜大海渐明，城市之光亮起。昔日的危城、当下的繁华，时光里藏着的那些英雄故事。灯火渐明，而人间继续。

新闻推荐

王心凌公开私信内容，还原“白衣男公寓过夜”真相

王心凌资料图7月15日消息，据台湾《东森新闻》报道，艺人王心凌分手4个多月，近日被拍到和白衣男子同进一间公寓，直到深夜都没有离开，引发揣测是否有了新恋情，对此，15日凌晨3点多，特地发文回应，当天是独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