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是唯一的救赎

《岛屿独白》

作者：蒋勋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3月

【内容简介】

《岛屿独白》是写给孤独者的书，是蒋勋在岛屿上的四处游走而获得的“探索窥伺命运本身”的形式，是以日记、信件等似小说似散文的方式发出的心底的“独白”。曾获1997年吴鲁芹散文奖。书中的岛屿不只是立足之地，更是文学的岛屿、内心的岛屿。

聆听蒋勋与一整座岛屿的梦想，感受在孤独中生发的土地、城市与人的力量。每个章句晕糊不清的边缘，仿佛诉说着对一个凋零世代末路的怅惘，对各起峥嵘的新兴城市的悒愤，对棋布在生活中忘却角落的怜视，对煎熬者疲惫的肢体与灵魂的慰藉……

蒋勋的描述大多像一幅幅图画，将深藏在事件表面底层的欲言又止，逐渐成形，逐渐酝酿出下一个世代的徬徨，使读者从文学甚至文化中去发掘孤独的内涵。

台湾作家蒋勋最近成了出版界的热词，大陆先后引进了《蒋勋说唐诗》《蒋勋说宋词》《蒋勋说红楼梦》等作品。有人说，蒋勋善于把低眉垂睫的美唤醒，让我们看见精灿灼人的明眸；也有人说，他善于把沉哑喑灭的美唤醒，让我们听到恍如莺啼翠柳的华丽歌声。我觉得这样的评价不算过分，蒋勋是诗人，出版过多部诗集；他也是作家，曾获多种文艺奖项；他还是知名画家，以花卉、水景绘画受台湾人欢迎，以美感的教学和醒思受到学子喜爱。对于这样一个多才多艺的学者，他要在美学方面有些建树，可谓毫不奇怪。蒋勋以美学家特有的思维和情感切入孤独，融个人记忆、美学追问、文化反思、社会批判于一体，创造了孤独美学。他认为，美学的本质或许就是孤独，孤独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你觉得孤独把你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蒋勋在自己创作的《岛屿独白》就渗透了自己的孤独美学思想。

“岛屿”自然指的是台湾岛，这显然是有些悲情意识。由于台湾孤悬海外，海峡两岸虽然同文同种，但社会文化、人民思维却走向了不同的发展方向。蒋勋扎根台湾数十年，因此从蒋勋的作品中，我们反而可以窥斑知豹，了解台湾这些年的发展脉络。

本书中的“岛屿”不只是立足之地，更是文学的岛屿、内心的岛屿，是实现享受孤独的栖息地。《岛屿独白》是写给孤独者的书，是蒋勋在岛屿上的四处游走而获得的“探索窥伺命运本身”的形式，是以日记、信件等似小说似散文的方式发出的心底的“独白”。每个章句晕糊不清的边缘，仿佛刊载着对一个凋零世代末路的怅惘，对各起峥嵘的新兴城市的悒愤，对棋布在生活中忘却角落的怜视，对煎熬者疲惫的肢体与灵魂的慰藉……本书收录了《独白》《歌者》等50篇飞阅岛屿的记忆，全书融合散文、小说、诗歌、甚至寓言的元素，解读在孤独中生发的土地、城市与人的力量。

在《恶灵》中，岛屿上的部落青年原来是受祖灵神祇祝福的。他们在十三四岁时，要聚集在族人面前，接受族中长辈以棕榈叶鞭打身躯的仪式，表示除去邪祟恶魔侵害。然而，随着社会的进展，新一代部落孩子都走进学校接受现代教育，他们戴上眼镜，四肢羸弱，早就丧失了在丛林中生存的本领。没有人愿意再接受棕榈叶鞭打身体了，部落传统不可避免地消失了，这让部落长者深感忧虑，“恶灵的诅咒开始了……”《恶灵》想要说明的，不外乎就是如何在传统与现代之间保持平衡的问题，只不过讲得比较隐晦。其实不只是台湾，在大陆不也存在着这种情况吗？但我们别忘了，原住民也有享受现代文明的权利，张惠妹等人的成功就是例子。

除了对传统消亡的惋惜，蒋勋还关注台湾人的精神世界，譬如《歌者》中的老兵天玉，战争年代喜欢杀狗的排副、卖摇摇冰的少女阿红；《狗》中的男子伊卡、妓女和那群喜欢偷窥的邻居；《岛屿》中的学者、乡长等。这些人都着墨不多，但是人物来自各个阶层，寥寥数笔却很有嚼头。蒋勋的描述大多像一幅幅图画，将深藏在事件表面底层的欲言又止，逐渐成形，逐渐酝酿出下一个世代的徬徨，使读者从文学甚至文化中去发掘孤独的内涵。

蒋勋说，他尝试在岛屿上建立一种独白的革命，拒绝沟通，拒绝妥协与和解。独白可能连心事都不是,它只是迷恋于一种现象的叙事。它是幻象，或是真实；是祝福，或是诅咒；是爱恋，还是仇恨；都并不重要。如果独白可以真正独立成为一种存在，不被解读，不被猜测，不被当做任何形式的暗示或主张。独白将是岛屿唯一的救赎。在一个不可知的岛屿角落，与自己逃亡的独白相遇，十分孤独，也十分骄傲。

这是写给孤独者的书，是进入台湾社会迷宫的一把钥匙，我们也许可以在其中窥见自己的影子。因为台湾走过的发展道路，我们正在进行或即将进行，而我们是否能保护好这个内心的岛屿呢？□彭忠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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