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河北)
我斟酌半天,到底用哪个词形容少女时代对老师的朦胧感情,最后还是选择了“喜欢”这个词,因为喜欢是丰富的、单纯的、美好的,爱却太沉重。
几乎所有女孩子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偷偷喜欢自己的老师。这“喜欢”里,有钦佩、依赖和仰慕。我就是。
初中的时候,一个英语实习老师成了我的偶像,我喜欢他的平易和微笑,一种孩子似的单纯而阳光的微笑。我也曾经在梦里梦见过他,只有在梦里他才是完全属于我的,现实中总有那么多优秀、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围着他,我只能远远望他。他调走的时候,我和所有小女生一样哭得一塌糊涂,眼泪就挂在脸上,心事却深藏于心底。
前不久,在同学聚会中我又看到了他,他人到中年,成熟了,微笑却没有变。我脸色红红的给他敬酒,感觉酒杯里全是我有过的对他的喜欢,我们一饮而尽,就像饮尽很多错过的人生。有时候我想,他对他的学生和女同事,也能这样的微笑吗?不知道,因为这与我没关系,因为我对他的喜欢至今守口如瓶。
上了大学,我又特别喜欢一个刚刚毕业的研究生教师,他的《美学》课生动有趣,更重要的是他每天骑着一辆蓝天一样纯蓝的赛车,每天赶四十里路到学校,看着风扬起他的头发,我和班上的青春少女一样近乎窒息。最要命的是他对自己恋人的痴情,更让人欲罢不能,他总是满怀爱意地说出她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正被他握在手里,或者抱在怀中,他还毫不保留地给我们讲他们恋爱的故事,这些俗得掉牙的故事——无非是在雨中约会、清晨送花——竟成为我们梦想中最温柔的部分,到现在也难以改变。
喜欢,很牢固的,难以改变。
即使是多年以后。
即使我重新见到他们,也仍然感觉还有秘密藏在记忆最深的角落,这些“喜欢”,也许终生不能发芽,但是它们确实曾是我们珍爱的种子,小心翼翼地种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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