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宏志:旅行与读书让我们拥有超过一个“人生”

《旅行与读书》詹宏志著中信出版集团25岁出任报纸主编,创办过40多种杂志；创办台湾最大的出版集团城邦和第一份网络报纸《明日报》；在滚石唱片鼎盛期为伍佰、林强做音乐,给罗大佑筹办演唱会,担当侯孝贤、杨德昌多部电影的制片人；运营着台湾最大的网购平台和门户网站PCHOME……以上身份系于一人——詹宏志,这位台湾近三十年来最重要的资深文化人,近日在大陆推出最新随笔集《旅行与读书》,详细描述了生命中十段颇为奇幻的旅行,畅谈多年来阅读和旅行的心路历程。在他看来,唯有旅行与读书,能让我们拥有超过一个“人生”。

传奇的人生缘起于读书

有人称詹宏志为“跨界奇才”,他并不认可,“我不觉得自己跨界,只不过,我的世界比较大而已”。传奇的人生履历背后,他做一切事情的起点和秘诀只有两个字——读书。

詹宏志1956年出生于台湾南投,从小喜欢阅读,国小毕业后将家乡第一间民众设立的小型图书馆图书全部读完。后来姐姐从台中带书回来,要在第二天一早把书放到书店中。不论姐姐多晚回家,詹宏志都会尽量强迫自己在一晚看完所有的书,不管一本还是十本。“如果不读完,第二天书就不见了,怎么办?”詹宏志常看得两眼红肿流泪,但他乐此不疲,也因此训练出过人的阅读能力。

他每天十二点睡觉,四点起床,二十年如一日。早晚的完整时间固定用来读书写作。他家中藏书4万册,每年买书2000本。因为看书很快,总怕手边没有书可看,所以每天早上出门前就会想书包里应该多放几本什么书。他上楼梯会一边走一边读,在街上走路、过马路等红灯、搭公交车,也都拿着书。

几十年来,詹宏志的工作范围涉及文化与商界的诸多领域,面对新事物新技能,他探究答案的方法仍然是“读书”。早年在台湾远流出版社工作时,他下定决心从编辑跳到营销的角色,把台湾所有跟营销有关的教科书、商业书找来,“四五十本都读了,所有理论在内心反刍,试着在工作上验证”。这一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他说自己对世界90%的理解,包括经商技能,都是从书本里学来的。

旅行是用生命去验证世界

在阅读中,詹宏志仿佛在纸上旅行,而真正踏上旅途,是从他任职于《中国时报》开始的。当时他随老板出差美国,后来又留在当地一个月,“我的第一次旅行不是自主发生的,我是去工作,是一个赶路者”。

詹宏志早期的旅行都和工作有关,后来他才意识到,“旅行不一定要带着目的,旅行是你用生命去验证你所认识的世界”。

詹宏志在书中提及一次令他刻骨铭心的经历。一次他去瑞士旅行,被随身携带的旅行指南书中的一段话吸引,便选择绕过游人常走的少女峰山区,走上邻近的山丘溪谷,为的是看到书中描绘的“隐秘胜境”。当时詹宏志与同伴轻装上阵,途中才发现身边山友个个拿着雪杖、穿着雪靴,原来夏天背阳的山峰竟是绵延的陡峭雪坡。詹宏志和同伴手脚并用,冒着跌落万丈深谷的风险走过无数雪坡,最后平安回到地面。

一个很会读书、阅读量惊人的书呆子,并不一定就能在旅途中一帆风顺；而在詹宏志几乎改变了台湾文化面目的精彩人生当中,也并非事事功成名就。多年前在詹宏志遇到一次事业危机的时候,有台湾记者拍到他在路边埋头专心读书,登报时还加上按语,大意是到了这当口,这个老板还有闲读书,并且读得入神,他的生意怎么能做得好?本书序言中,好友梁文道为他鸣不平:“凭他在马路边上看书断定书是毁掉这个人的理由,就和想当然地推论书读得好是他发财致富的原因一样,都只不过是同一种陈腐俗见的反映；这个俗见就是不断地去问:读书究竟有什么用?对于一个书呆子而言,这从来不可能是个问题,因为读书简直就是他进入世界的方法。书的确会误导他；甚至就算读对了书,读得如法,也不保证这一切功课都将结出美好的果子。然而外人不能代他否认,这真是一套方法,而且还是一套使他自在的方法,乃至于即便遭逢困境,他仍能自得其乐地在大街上读书。”

因读书而触动旅行的动机

尽管曾因一本旅行指南差点命丧异乡,但詹宏志依然相信书本的力量,因为读书而触动一次次旅行的动机,也因为读书而规划了或合情合理或曲折诡异的旅行路线。他自称很少因为身边朋友的推荐或描述而旅行,大部分是来自各种因缘际会的阅读经验。“我没有其他知识来源,也很少跟活人接触,是书里头讲的故事,让人向往的行动、概念跟某些生活的情节,不知不觉地会引诱你。有天如果在实践的过程当中借用了或重复了所看到的东西,有些可能不适合,但有些就很契合,一点一滴就变成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旅行,也是因为是书里讲的故事,让人向往的行动、概念跟某些生活的情节,不知不觉地引诱你走向远方。”

詹宏志曾按图索骥,造访东京米其林三颗星“数寄屋桥次郎寿司”,见证当代年纪最大的寿司师傅小野二郎的手艺,“吃下第一口寿司,我心中浮现无限想法,但它的个性太鲜明了,当时体验的震撼,已经超过美味的感觉了”；曾因为探险家的文章,来到维多利亚大瀑布,坐在瀑布津巴布韦这一侧“维多利亚瀑布旅馆”的酒吧里,点一杯叫“我推测”的鸡尾酒,心里感到激动与满足,觉得历史与自己相会……

詹宏志的每一次旅行都以书作为基底,并蕴含着他生命的积淀与对人生的独特理解。每次旅行结束,他不会立刻写游记,而是让它沉淀过滤,如果过了十几年还能想起来,再写。詹宏志说,读书时要融入情景,因而有了另一种人生的感受；旅行时也要假装成另一种文化与生活的短暂化身,旅行与读书能让我们扩大对实体世界与抽象世界的参与,“让我们拥有超过一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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