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饭后在公园散步,忽闻几声蛙鸣从池塘里传来。虽然只是“呱、呱”地三两声,我依然听得真切,兴奋有加。
蛙鸣,对我而言,如同不改的乡音,会牵扯起我藏于心灵深处的乡愁。
我小时候生活在柳东新区的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村后是一个绿树葱茏的小山丘,村前是一片宽阔的田野,一条蜿蜒的小河从田野中流过,几泓洁净的水潭如明镜一般点缀其间。这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不但养育了村子里一代又一代淳朴善良的乡民,还养育了燕子、白鹭、鱼虾、青蛙等众多生灵。
每年惊蛰过后,干涸的稻田逐渐蓄满了春水,沉睡了一冬的蛙们苏醒过来了,迫不及待地在这片它们世代生活的乐土上亮开嗓门赛起歌来,整个田野就成了它们绝好的练声场。夜幕降临,蛙国演唱会便如期开演。
仿佛是有谁在无形中指挥似的,先是几声高昂洪亮的独唱,接着是众蛙合唱,霎时田野里蛙声四起。有时候这边刚息,那边又起,一浪接着一浪,好不热闹。如此情景,就算你胸无点墨,也能领会得出蛙声如潮的内涵来。
那时候农村的夜晚,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莫过于晚饭后各自拿着板凳到村中的场院里拉家常。孩子们或三三两两追逐流萤,抑或依偎在大人的怀里,数天上的星星,听田里的蛙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蛙鸣就如同乡音一般叫人亲切。天长日久,人们从蛙声的音色、音高、音强中,就能听出点门道来:鸣声细腻清脆者,为未成年的童蛙;鸣声强劲有力者,定为蛙中之青壮年;而声如洪钟的,则为蛙中德高望重的老者;群声嘈杂,乱而无章的,当是众童蛙在咿呀学语;而一唱一和的,或是青蛙王子及其恋人在唱着缠绵的情歌吧。
在这片热土上,蛙声成了人们的精神盛宴,成了大自然赐予人类的艺术精华。乡亲们在蛙声的陪伴下生息劳作,我也在美妙的蛙声中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长大后,我离开了小村子,就再也没有听过美妙如歌的蛙鸣了。如今在城镇化建设的浪潮里,随着岁月的流逝,这蛙声也渐行渐远,就算在乡村,如此宏大的蛙鸣也是难得重演。在如今生活的城市里,我听过无数的演唱会,但总觉得它不如家乡众蛙齐鸣的曼妙。
我怀念故乡,更怀念故乡的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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