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是贝多芬逝世190周年,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特别策划“完全贝多芬”系列音乐会,以纪念这位伟大作曲家。
10月29日-11月1日,指挥大师帕沃·雅尔维率“亲兵”不来梅德意志室内爱乐乐团来沪,连续四天献演贝多芬九部交响曲。
帕沃·雅尔维
二十年前,雅尔维开始与不来梅合作,首选曲目就是贝多芬。2004年,雅尔维成为乐团艺术总监后,推出了一个长达六年的“贝多芬计划”,在巴黎、东京、萨尔茨堡演奏贝多芬全套交响曲。雅尔维和乐团对贝多芬的诠释,获得了舆论好评,二者合作的录音更为雅尔维赢得“2010年回声古典奖年度指挥奖”。
有意思的是,此番在上海,雅尔维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的建议下,选择用“倒叙”的方式重新解读贝多芬的一生,以给乐迷全新的感受。
第一天演“贝八”“贝九”,第二天演“贝六”“贝七”,第三天演“贝四”“贝五”,几天听下来,上海乐迷普遍反映,“这个贝多芬有点不一样。”
繁忙演出间隙,10月31日,为了放松大师紧绷的神经,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特别提出,要带雅尔维去“上海之巅”上海中心转一转。
雅尔维对于上交的安排十分配合,且主动提出要去外滩透透气。一路上,雅尔维自拍得不亦乐乎,还抽空给两个女儿买了两件纪念T恤。
11月1日晚,雅尔维将继续执棒不来梅,带来“贝一”“贝二”“贝三”。
陪雅尔维一起游上海时,记者们也趁机向他提问,倒着演贝多芬是什么感觉?贝多芬要如何才能演绎出特别感?不妨听听雅尔维是怎么说的。
帕沃·雅尔维在上海中心
帕沃·雅尔维自述:
这是我第三次来上海,上海变化非常大,我非常喜欢上海。
我也去过北京几次,但上海与众不同,它融合了传统和现代,这座城市好像一直在成长。我现在常住伦敦,伦敦也是一座拥有丰厚历史的城市,但伦敦的现状却不尽如人意。虽然在上海我只是一个“游客”,但可以感觉到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发展速度非常快。
“完全贝多芬”系列,我和不来梅德意志室内爱乐乐团一起演了十年。第一次演是在东京,之后还去过圣保罗、萨尔茨堡音乐节、巴黎,此次是我们第一次来中国演出这个系列。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仅对中国观众,对乐团和我也是。
我们是把一种欧洲的音乐传统带来中国,演奏给素不相识的中国观众,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好像成了朋友。从音乐会结束后观众的反馈中,我好像感受到一种由音乐建立的友情,我们好像变成了一个“贝多芬粉丝团”。
让我选择一首贝多芬交响曲来形容上海,这还真是个难题。但我想说,“贝九”(合唱)其实是打破一切界限的,它不仅能形容一座城市,它还带来了更加丰富的信息,就是说全人类都是兄弟姐妹,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信息。就好像音乐会结束后,我感受到上海乐迷的热情,我想他们一定也理解了贝多芬的音乐。
这一次我们带“完全贝多芬”来中国,北京顺着演一遍,上海倒着再演一遍,加起来要演十八首交响曲。我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在音乐上,不仅是身体上,也是精神上的。所以我没安排什么私人行程,谢谢你们带我出来放松一下。
倒着演贝多芬全套交响曲,对乐团和我来说都是一种新的尝试。
如果从一到九,我们就是在一点一点搭建贝多芬的音乐世界,到“贝九”的时候,就好像我们现在站在上海中心,这是上海最高的地方。
倒过来演,以前我们从来没这么做过,这也给我带来了新的灵感。整个世界都在往前发展,我们总是在追求更高、更快、更强,但这次我们慢慢缩小,去寻找那个小小的源头。这种追根溯源的演出,让我们有机会一起去探寻那个最原初的贝多芬。
有人说我们演奏的贝多芬很不一样,其实我想问,贝多芬发生了什么?
贝多芬是从古典时期走来的,当时的作曲家都是学习海顿的,他们都称呼海顿为“海顿爸爸”。后来,贝多芬才在他的音乐中加入了更多戏剧性,比如“贝五”中命运的敲门声,到“贝九”又加入了合唱,这都是贝多芬的创造。
但我们的录音工业是从二十世纪才开始的,那些伟大的指挥家们,他们的耳朵当时已经被“瓦格纳化”了。
毋庸置疑,瓦格纳也是伟大的,但他和贝多芬是截然不同的。后来,即便我们演奏海顿和贝多芬,发出的也是被“瓦格纳化”的音响,我们处理得很慢、很深厚、很戏剧性。要知道,贝多芬从来没听过瓦格纳,他的乐谱里有很多很清晰的速度标记,后来都被忽略了。
贝多芬的速度标记有些真的很快。有人觉得,那是因为贝多芬聋了,他的节拍器可能有问题。但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借口,我们不能把贝多芬演奏得好像晚期浪漫派一样。
瓦格纳的歌剧通常都有一百多人来演奏,有很多弦乐、木管。贝多芬并不是这样。贝多芬交响曲的编制就像这几天我们的编制一样(注:四十多位乐手),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在首演的时候,也只有四十多位乐手,而我们现在经常由八十人的乐团演奏,这反倒让每个声部变得不够清晰、不够灵敏。
那么,我们在做什么呢?我们希望像贝多芬一样演奏贝多芬,乐队编制、声部摆位,都按照贝多芬的要求来。当然还有演奏风格,我们没有那么多俄罗斯风格的揉弦。我们在努力想象,也通过一些资料,去重建贝多芬的音乐逻辑,重回贝多芬创作的时代。音乐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节奏,那些贝多芬已经定下了的音乐速度,为什么我们一直置之不理呢?
十多年前,我就和不来梅德意志室内爱乐乐团演贝多芬全套交响曲了。我们花了十年时间去准备,又花了十年时间去录音、巡演,近几年我们又开始了舒曼计划、勃拉姆斯计划,现在又回到了贝多芬。
这和现在我们一首交响曲排练三次就演出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我们也做到了,但那种音乐是否真的有归属感呢?可以说,对于贝多芬交响曲,我们有一种“所有感”,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演奏的贝多芬听起来不一样。
下一次来上海演什么曲目,这取决于我和哪个乐团一起来,还要根据演出场合,是乐季里的还是音乐节的,这都是我们选择曲目时要考虑的。
很幸运,我现在担任三支乐团的总监。如果还是和不来梅德意志室内爱乐乐团来,那一定是德奥经典,贝多芬或者勃拉姆斯;如果是苏黎世市政厅管弦乐团,他们的保留曲目包括布鲁克纳、马勒;如果是NHK交响乐团,那可能会是二十世纪的作品,比如巴托克、斯特拉文斯基。其实我很希望和NHK一起来中国演出,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是音乐带来亚洲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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