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程向阳李小云黎小强方伟文/摄
男女战士手挽手,眼神坚定,歌声从张开的口中跌宕而出,他们像连绵起伏的山丘,或松涛阵阵,或翠鸟幽鸣。这一幕画面隔着木栅栏,他们的身躯被分割了,但歌声如此完整,在上饶集中营烈士纪念馆静谧的空间里回旋。我久久伫立,那一刻,对革命浪漫主义有了切肤之感。
墙壁上这样描述:“在上饶集中营,革命志士的歌声是暗夜的火把、战场的号角、战士手中的刺刀。敌人能关住他们的身躯,却关不住他们的灵魂。他们的歌声飞出监狱,在天空中盘旋,在田野里迂回,在高山上攀登,在河水里激荡。常见的歌曲有《新四军军歌》、《国际歌》、《套用“五月的鲜花”曲谱》、《黎明曲》、《月夜》、《怒吼吧,黄河》、《春天是我们的》。”或雄壮,或柔情,或高昂,或缱绻,这些歌声是对革命浪漫主义的经典诠释,是革命精神与普通人性的巨大交响。
中学时读《刑场上的婚礼》,有崇高之叹,少浪漫之感。阅历既多,却对人性多了些解读,血肉之躯,革命与浪漫亦可同行,艰苦环境下尤然。1928年2月,广州起义工人赤卫队总指挥周文雍和广东妇协陈铁军夫妇在狱中被宣判死刑。在狱中,他们互相激励,经受住敌人的威胁利诱和严刑拷打,就义前当众庄严宣布举行婚礼。在刑场上,这一对革命者对革命浪漫主义作了生动的注解。那一瞬,爱情像彩蝶翩翩起舞,冲刷了刑场的血雨腥风。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恶劣土壤里开出绚烂之花,其实是人性的光辉。一个高贵的灵魂不会因俗世的囚笼而停止飞翔,反而更为熠熠生辉,让世人仰叹,这就是革命浪漫主义生长的土壤。泱泱华夏如此,世界皆然。大学时读《绞刑架下的报告》,感触尤深。《绞刑架下的报告》是捷克作家尤利乌斯·伏契克创作的纪实文学。伏契克在这部以他的鲜血和生命写成的书中记述了他和同志们对纳粹分子的斗争经历以及自己被捕入狱的经过,表达了对生活的热爱,对祖国和故乡的深深眷恋。该作自1945年在捷出版以来已被译成九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国人民中广为流传。
收回汹涌澎湃的思绪,我的目光聚焦于叶挺将军挺立牢房的雕像,身旁的墙壁上有他遒劲的手书:“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正气压邪气,不变应万变。坐牢三个月,胜读十年书。”纪念馆中留有叶挺众多手札,写作成了这位北伐名将的抒情方式,与上述先贤和伏契克有异曲同工之妙。
记起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临终所言:“我们选择不了如何死,却能选择怎样生。”放眼纪念馆,老虎凳、铁链、辣椒水、开水壶、长针、铁刺囚笼、火盆、大刀和荒草丛生的刑场是这般阴森恐怖。面对死亡,烈士们无法选择,但他们可以选择在有生的日子里璀璨如花。
走出纪念馆,雨淋漓,烈士们的歌声仍经久无绝,不死,如其高贵的灵魂,如革命浪漫主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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