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老巷都长街的尘封往事

□ 罗平

都长街建于明代，它位于旧城东部偏北，东接咸熙街，西端为今中共宜宾市委大院，呈东西走向。此街南侧靠近大、小碑巷口处。

◆“都掌”记录“平蛮”史

此街名称定为“都长”，应是“都掌”之讹读。此街因有“平蛮碑”，又名“平蛮碑街”“平蛮街”、“蛮街”。当年此街名为“都长（Zhang）”，但百姓都为顺口而将之念为“都Chang”，久而久之，宜宾人也就约定俗成，将此街唤作“Du chang街”了。宜宾地方史学界也流传着另一种说法：“都长”本指武官，明代府治在城东，可能今天都长街是叙南卫武官驻守之地，故有此名。但此说到底有些牵强，不如前说流传广泛，深入民心。

明政府当年剿杀僰人，据明翰林院经筵讲官南充人任瀚《平蛮碑》载：“冬十月，取次就擒都蛮，至是尽灭。”刘显自三月领兵以来，攻破僰人城寨余个，擒僰人首领人，俘斩僰人多人（赴火、跳岩死亡及因战争间接死亡者，未计入），招降多人，拓地余里，获诸葛铜鼓面。由于曾省吾要刘显采取斩尽杀绝政策，到冬十月，僰人“至是尽灭”。

明朝廷为官兵们立“平蛮碑”以叙其“功”，给曾省吾在兴文县建武修建生祠，叫做“崇报祠”，附记九丝阵亡将领，清朝改为文庙。在“崇报祠”外的“万仞宫墙”旁的左右两边各立三块大碑。前两块高约1.5丈，后四块高约1.丈，宽约6尺，厚约1丈，每块重约4-5吨。碑顶图案为海潮汹涌，双龙捧口。建武明碑位于兴文县九丝城镇的玉屏墩南麓，长方形弧形顶碑，现存5块，分大碑小碑两种，大碑高 4.米，宽2.3米，厚0.米；小碑高3.5米，宽1.9米，厚0.米；字径0.米，字距0.米，行距0.米，阴文楷书；分别为曾省吾《功宗小纪》碑、李长春《平蛮碑》、陈以勤《西蜀平蛮碑》、赵贞吉《戎平行并序》碑以及李长春《新修建武所城记》碑，除《功宗小纪》碑尚有部分字迹可识外，余皆风化殆尽。

据宜宾有关资料，美国学者、传教士葛维汉曾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寓居宜宾，调查釆访僰人资料得知，《平蛮碑》为明代万历时期所刻，为一式二通，一通立于宜宾兴文县建武古城崇报寺，今碑存字己剥落；一通立于宜宾大碑巷口。民国十七年（-年）左右，因老城区道路扩建，明代大碑被移放于中山公园所在宜宾县民众教育馆外，后来就不知何时失落了。

◆永生公馆：西方教会的活动地

都长街除了记载着明王朝的一段“平蛮史”外，也有着西方教会在宜宾活动的痕迹。

十九世纪后期至二十世纪初期，天主教从成都进入宜宾，宜宾便逐渐有了中西文化交流的因素。清同治年间，罗马教皇将四川分为三大教区，即川东重庆教区、川西成都教区、川南宜宾教区。宜宾教区所辖范围除川南各地外，包括原西康及云南靠近宜宾的部分地方。

清朝同治九年（年），法国天主教川南教区于此街北侧动工修建“大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川南教区永生公馆”，作为主教公署。至光绪元年（年）建成，此“公馆”是管辖当时包括今西昌、雅安、乐山、内江、宜宾、自贡、泸州等地余厅县教务的主教公署，并接受罗马梵蒂冈教庭直接指挥。此后天主教川南教区在川南各地购买田地多石，街房余间，用以出租获利。

永生公馆坐北朝南，为砖木结构三层带回廊结构，间阔七间.4米，进深六间米，地下室二间。砖柱，木楼板。歇山式小青瓦屋面，屋顶开天窗五个。

此外，今天尚存的还有宜宾临港区火地沟的“玄义玫瑰大教堂”也属永生公馆管理。这是年帝国主义通过三次“教案”赔款余万两修建的，占地平方米。

◆城中名校“外江”往事

民国二十六年（年），陈均可、唐瑛、江佐才等人创办“立达补习校”，租用都长街黄姓石公花园为校舍（宜宾市都长街内原地委宿舍的部份），曾国宾任董事长，刘戴德任校长。办学经费主要靠收取学生学费和个人捐赠。

民国二十七年（年）春，学校迁大巷口云南馆（今宜宾市大巷口原“荣县五四陶厂”），谢翕如任校长，正式命名“私立立达初级中学”。

民国二十八年（年）初，谢翕如校长病逝，由董事长樊从纲兼任校长，为避空袭，学校疏散到柏树溪场杨家祠（今宜宾县印刷厂）。民国二十九年（年），经四川省教育厅批准立案，定校名为“私立外江中学”，开始招收女生，设女生部于福音堂（今宜宾县政府招待所）。

民国三十年（年），校长梁卫根募捐新建校舍于天池新村，名外江中学。男生部迁新校舍，开始招收高中班，女生部仍留柏树溪场，学校励精图治，聘用品德好、教学水平高的教师，工资待遇与公立中学同等，并排除校内帮派活动，学校越办越好。当时考生流行的口语“没得法，考立达”变成了“莫心慌，考外江”。

民国三十五年（年），学生篮球队参加“七九奖杯”篮球竞赛获冠军。民国三十八年（年），学生发展到高初中各6班。民国三十三年（年），女生部迁翠屏山现赵一曼纪念馆，改名“外江女子初级中学”（实为外江中学分校），王心舟任校长。民国三十四年（年）再迁走马街南华宫（今宜宾市粮食仓库）。年上期中合并到新村男中，最后迁至柏溪镇发展为现在的宜宾县第二中学校。

民国时期，都长街为城中僻静街巷，仅有几处旧租书店，一二间小茶馆和一家西医门诊店，其余多为城区居民住户，房屋穿架结构，低矮潮湿，街道系大石板铺成，房屋破败灰暗。

解放后，都长街西端与永盛街以及街后城墙、城墙外东壕巷等局部改建为中共宜宾市委大院，街之北侧改建为市委机关职工宿舍，东段有各家特色餐馆林立，直至后半夜方才打佯。在市井繁华中，明代平蛮旧事、晚清轶事都已沉沉睡去，渐渐堕入历史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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