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山惊现石达开部活动遗迹

□ 李秉仁

近日，笔者在宜宾县天宫山西面顶仙坝马脑山上发现一摩崖石刻，上有“石达开”等字样。据了解，这也是宜宾境内首次在金沙江以北地区发现与石达开活动有关的古迹。

■ 马脑调头望皇天

天宫山地区，诸峰高耸，林海茫茫，茶海无边。然而，置身大山深处，你会发现，这里也有田园村落和平坝缓坡。顶仙坝与天宫堂之间，被一条深沟青木溪隔开。然后，龙冠子、皇天顶和马脑山又将他们连接起来。天宫堂一带总体上山势陡峭，人烟稀少，而顶仙坝一带则山势平缓，人口稠密。顶仙坝附近地名有很多叫“坝”、“坪”、“湾”、“园”的。

当地群众将这些地名编成了山歌《马脑调头望皇天》：“马脑调头望皇天，脚踏蓼叶显半边。桃花开在沙坪内，姑家牛青种干田。耗子下来塞水口，一步跳到梨子园。莲台大龙配北斗，木鱼广东回顶仙。”笔者知道其中一部分，如马脑山、皇天顶、蓼叶沟、桃花坪、沙坪坝、姑家坪、牛青山、干田龙、耗子岩、水口崖、梨子坝、观音坐莲台、大龙口、李北斗、木鱼山、广东坪、顶仙坝等。每个地名都有其来源出处或传说故事。

据顶仙村支部书记向海东介绍，马脑山，突兀高耸，因形状像马脑壳而得名。只要上了马脑山顶，山歌里所唱的地方全部看得到。站在皇天顶，还能望见马脑山顶有一条像长城一样的白色石墙。据说，那是山寨遗迹。

■ 草木丛中石刻匾

顶仙坝，虽然四周全是高山，但坝中央却田园开阔，阡陌交通，堪称坝区。从山脚爬坡40分钟后，即发现右前方约100以外的岩石上有几个若隐若现的大字“泰兴寨”。穿过丛林，攀上大树，同行的当地村民砍掉遮挡石刻的树枝，“泰兴寨”三个大字及前后的题款清晰地显现出来。三个大字大概一米见方，其余的小字也大约有三十公分左右大小：“同治拾贰年岁次癸酉润六月廿七日镌记”。

同治十二年，即公元1874年，至今已有142年历史。

再沿着一条长长的石梯，来到陡峭的崖壁下，抬头发现峭壁上的草丛里有一个长长的石龛，高度大约两米，宽度大约4米，石匾展现在眼前。清除掉石匾上的青苔和尘土，石刻的全部内容显露无遗。上面写道：

“泰兴寨修于同治元年岁次壬戌，为咸丰九年遭滇匪李永和、蓝潮鼎之乱反，同治元年粤匪石达开之乱也，募众捐资置买寨基，载粮银壹分六厘壹毫，禀县作主建修此寨。

修寨首事：监生向芝恒、向文纪、从九颜天扬、向春岱，职员张海川、向春易、李碧文、即补训导向联科、从九张肇堂。

同治五年岁次丙寅冬，遭马边红灯教匪宋仕杰之乱，向氏捐资复修内寨，以石墙横断马脑顶，名天马寨。此内外寨之所由修也。

复修内寨首事向联科（书）、向春岱、向春易。

同治拾贰年岁次癸酉六月二十日镌记”。

石刻全部内容193个字，清楚地记载了两次修建泰兴泰的原由、筹资方式和相关负责人姓名、职务。同治元年（1862年）第一次建修泰兴寨，是因为遭受了李蓝起义和太平天国石达开部之“乱”，募众捐资一部分，报请县上批准由“财政补贴”修建而成。同治五年（1866年）第二次修建的是内寨天马寨，是因为遭受了红灯教之“乱”由向氏捐资“复修”。

■ 太平天国又一迷

笔者咨询了市内相关文史研究学者，均认为该石刻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如，文中提及的白莲教、太平天国和红灯教等，在川南的活动范围和时间地点有了新的佐证材料。但石达开在四川的活动范围又有了新的悬案：石达开在宜宾境内究竟有无队伍渡过长江或金沙江？

根据已有史料记载表明，石达开在川南几次欲渡长江均未成功，同治元年冬，石达开所部在横江白果坪遭重创后，退回云南由燕子坡过关河，次年经云南巧家县米粮坝渡过金沙江，后在大渡河紫打地（今安顺场）全军覆没。那么地处金沙江以北的宜宾天宫山地区的顶仙坝，又怎么会遭受“粤匪石达开之乱”呢？猜测有几种可能：一是石达开所部有少数义军从安边强行渡江成功，清军未敢如实禀报；二是石达开所部从米粮坝渡过金沙江后，有小股力量经凉山地区潜回了天宫山地区；三是石达开在宜宾长宁、双龙、横江活动的时候，金沙江、长江以北各地军政都在修建备战工事，泰兴寨也是其中之一。

■ 硝烟散尽马脑顶

登完108步石梯，即到泰兴寨外寨大门。石拱大门分内外两层，石墙总厚度3米以上。除了没有门板和抵门杠以外，墙内的门斗孔、门闩槽、观察孔、射击孔等设施完好。寨门两边的寨墙如城墙一样向山崖边和山脚下延伸，淹没于丛林荒草中，工程的浩大和寨门寨墙的坚固是不言而喻的。

进了寨门，再往上爬过一段陡坡，翻过一个小山包，到了内寨大门，即石匾所谓内寨“天马寨”的大门。内寨大门没有了完整的门，但寨墙的高度有些地方达五米以上，厚度也比外寨的墙厚。寨门附近，有一些高高矗立的巨形石柱，数层石条垒砌而成的高台，以及类似操场一样的平坝。我们只能猜测：如瞭望台、炮台、指挥台、练兵场等等。现在，寨墙内外都是茶园，可见的寨墙足有数百米，犹如一段长城横压在山顶。

有了如此高大的石墙“横断”马脑顶，天马寨就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了，因为另三面全是垂直的陡峭山崖。站在马脑顶，可俯瞰川南大地：西望沐川犍为，东望天宫山群峰，北望岷江两岸，南望屏山老君山。

当年不惜巨资修建的泰兴寨内外寨，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现在不得而知。但如此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有没有发生过战事风云，还留待后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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