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宾医生教科书式救人

郑志看望小陶

河底捞人 冷静排水 心肺复苏……

8月27日下午，在四川宜宾兴文县人民医院ICU、内一科治疗11天后，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15岁少年小陶（化名）转院至宜宾市第一人民医院。闻听此消息，把小陶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兴文县人民医院康复科医生郑志专程赶来看望他。

11天前，郑志凭着良好的水性，潜入两米多深的河底将小陶捞起来；再借助训练有素的急救技能，现场对小陶做人工呼吸，指导其表哥做心肺复苏，在现场群众的协助下，将心跳、呼吸、颈主动脉已经停止、瞳孔放大的小陶硬生生地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创造了生命奇迹。2米河底捞起溺水少年36岁的郑志是宜宾珙县石碑乡人，已经在兴文县人民医院工作了15年。因为老家旁边有河，郑志从小就学会了游泳。

2020年8月16日，因为是周末，郑志一家人回到妻子娘家兴文县九丝城镇毓秀社区（原兴文县毓秀苗族乡）度假。天气炎热，中午饭后，郑志带着女儿、侄儿等，前往毓秀河游泳消暑。

郑志回忆，因为毓秀河上游没有城镇和污染源，河流清凉、水质天然，因此也有其他村民在河中玩水，有的在游泳，有的在踩水。由于彼此并不认识，双方都没有招呼对方。

郑志看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踩水的男子大概20来岁，身体壮实。他不知道，踩水者名叫小陶，今年才15岁，是兴文县仙峰苗族乡高山好村村民。小陶不会水，听说两个表哥要钓鱼，他跟着来耍。

下午1时40分许，孩子们游累了，郑志打算带回家。这时他听到另外一些戏水的人议论说“这个潜水的凶哦，下去了五六分钟都没上来。”郑志心里一惊：什么人能潜水五六分钟？莫不是溺水了吧？

郑志跑过来看时，只见一名30多岁的男子扑进了水中，男子说水下人是他表弟，不会水。郑志发现，试图营救表弟的男子在水面游“狗刨式”，不敢潜入水下,来不及多想，他一个猛子扎入水底。

“这是个水沱，四周浅、中间低，最深的地方约2.5米。”因为水质清澈，水下有一定能见度。郑志在水底睁眼寻找，他发现一处泛白光，再看，发现了黑色牛仔裤。

“落水者呈‘太空躺’姿势沉入水底，已经一动不动，完全失去意识。”郑志潜过去，抓住落水者的裤腰带，斜刺方向脚底用力一蹬，把落水者顶出了水面。专业判断展开急救郑志回忆，人一捞上来，就有群众过来帮忙，也有人看热闹。不少当地人一看，很惋惜地摇头叹息，说没救了。表哥马某也回忆，人被捞上来时，大家一看都认为没救：断气了，没心跳。

身为一名医生，郑志迅速检查了溺水者后发现，其呼吸停止，心跳、颈主动脉已经停止跳动，瞳孔放大，嘴唇乌黑发紫……溺水者处于临床死亡的边缘状态。

“如果不立即施救，让心脏‘发动机’启动，溺水者必死无疑。”郑志知道，必须马上争分夺秒地对溺水者展开救援。他一边指挥现场群众打120求助，一边和群众把溺水者抬到没有鹅卵石的水边施救。

“施救的第一步是排水。”郑志说，在医院接受过不少培训，这让他面对溺水突发情况时保持了冷静。根据掌握的急救知识，他把溺水者面朝下卧摊在弓曲的大腿上，反复推压其背部，进行排水。

“溺水者入水后会试图张嘴呼吸，但是他不知道张嘴后吸入的都是水。”郑志说，进入人体的水有两个管径和各自的容器：一是通过食道，进入胃；二是通过呼吸道，进入肺。

水入胃，大不了把肚子填饱。但是水一旦入肺，就挤压了肺中空气的空间。郑志告诉记者，因此挽救溺水人员的当务之急，是要把肺部的水排出，让空气可以进入肺叶，从而“重启”，让心肺复苏。

在排出落水者体内三四百毫升水后，郑志马上把其身体翻过来，开始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现场群众拍摄的视频显示，郑志一直跪在河边沙滩上，嘴对嘴给小陶做人工呼吸。而小陶的表哥马某，则在郑志的指挥下按压其胸部。

五六分钟后，郑志发现小陶发乌发紫的身体开始变化：瞳孔缩小、有了鼾声、嘴唇转红……“缓过来了。”郑志如释重负，继续进行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清理鼻腔等。继续与时间赛跑溺水者恢复自主呼吸，接下来的送医过程还要与时间赛跑。所幸，小陶溺水位置的毓秀卫生院，是郑志所工作的兴文县人民医院医疗健康集团的成员单位，双方郑志都熟悉。

“在群众打120时，我特别提到要求120带氧气来，因为溺水者此前不能呼吸，导致大脑严重缺氧。”郑志说，毓秀卫生院急救车到达后，群众纷纷搭手，把溺水者从河边抬上公路。

事发地距离兴文县人民医院约80公里，单边车程需要两个半小时。如果等兴文县的120急救车，往返就要5个小时，这对于溺水者的进一步抢救极为不利。

为此，郑志和其他医疗急救人员想出的办法是：毓秀卫生院救护车往县城送，县医院急救车在半路接。如此无缝对接，为后续抢救争取到两个半小时宝贵时间。

在120急救车上，小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有心跳和自主呼吸，但是鼻腔、口腔有红色泡沫分泌物，偶尔四肢抽搐，略显狂躁，形势危急。

因提前衔接了重症医学科（ICU），小陶一到达县城就被直接送入兴文县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进行复苏后的后续治疗。

8月27日中午，兴文县人民医院内一科病室里，小陶身上插满管子，面部戴着呼吸面罩，意识已经恢复，但还不能大声说话。主治医生、内一科副主任赵春玲表示，目前小陶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并正在恢复。

“通过治疗后，该患者（小陶）恢复情况都比较好，存在的问题就是肾功能衰竭。为了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我们就建议转上级医院。”赵春玲说。

听说小陶要转往宜宾继续治疗，正在休假的郑志专程赶到病房看望。这是郑志救活小陶后，首次到医院看望他。“到了宜宾，要好好配合治疗。”临别的时候，郑志叮嘱小陶，而小陶则点头予以回应。

目前，小陶已经在宜宾市第一人民医院肾内科接受新一轮的治疗。（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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