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母亲,人间第一亲;母爱,人间第一情。
人间的苦辣酸辛,母亲都已经尝尽:怀里的我还没出生,“粮食关”已经临近,冰凉的铁镣又铐走了小学教师的“右派”父亲。在饥寒和冷眼中,母亲与幼小的我相依为命。父亲劳改回来,无家可归,被逐放农村,又摔断了坐骨神经。其时,恰逢先天失明的小妹出生,母亲既要带着不醒事的我和可怜的小妹,又要照顾瘫痪的父亲……后来小妹患上肺癌,三十来岁就离开了人世。她留下的,不但是短时的阵痛,更留下了同样双目失明的小外孙,母亲又肩负起了隔代抚养小盲女的使命……
母亲,坚毅地挑起这个家庭,茁壮了我这小男人的心灵!
母亲还是一位小学教师,是乡村的杏坛园丁。在屏山县解放以后,第一批教师队伍恰巧108人,在本地被誉称“一百零八将”,开启了屏山县新教育的历程,母亲和父亲册上有名。但由于父亲是右派分子,纵然母亲是一位优秀园丁,也被“造反派”随意吆喝和命令,只得带着瞎眼的小妹和淘气的我,多番流离。在那偏僻高寒的云雾里,在那破漏庙舍的教室里,有着母亲三十余年默默耕耘的执着身影。
在那远山破庙的村小里,母亲学会了麦秸擦锅以代油。一月供应三两油、半斤肉,母亲竟能节省下来送给学生或贫困家庭。我营养不良,满身水肿,肾病缠身,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但为了复式班两个年级的孩子,您仍含着笑上讲台。直到放假那天傍晚,才背着我跋山涉水,走二十余里,去绥江县医院看病。最终寻得了当时奇缺的消肿药丸,让我起死回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啊,母亲,早就想写篇赞美您的文章,却畏惧自己文不及意。你九十岁前的第三个生日即将来临,斗胆记上这笨拙的文字,表达我感恩衷情。
母亲,祝您健康长寿,我愿陪您共享余生,伴您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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