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圆圆才是年

□周传兰

“外婆，我们上桌吃饭！”大年三十晚6点半，我们搀扶着外婆坐到饭桌旁，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年饭。

我们和外婆的感情很好，每年都在外婆家吃年饭。早年父母外出打工，日子很艰难，是外婆想尽办法，一个人把才几个月大的我和姐弟们养大。大学假期离家时，她还偷偷地塞给我生活费，自己却在家里喝白粥、吃咸菜。

前些年，外婆身子骨还算硬朗，每年过年时都把家中收拾得干干净净，等着一大家人回家过年。这两年，外婆年龄大了，长了鼻瘤，由于做手术风险大，就这么一直拖着。鼻子呼吸不通畅，难免让人难受，外婆便常去通鼻子，导致鼻子习惯性滴血。两年下来，外婆一侧的鼻翼肿得很大，紫红紫红的，一直消散不了。

今年年夜饭，妈妈那一辈人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准备着饭菜，小辈们也在一旁帮忙，没人坐下来和外婆聊聊天。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垂着头，似在打瞌睡。

快开席的时候，外婆默默地拿了碗筷，打了半碗米饭，拌了菜汤，在饭桌一旁放了一高一低的两条凳子，准备坐在小凳上吃饭。大家准备好碗筷开席时，外婆已在一旁吃上了。大家劝说外婆上桌吃饭，她就是不肯，在劝烦后她说：“我鼻子要流血，不安逸。”我们这才知道了原因。

“娘，你还怕我们嫌弃啊，快上桌！”“外婆，我帮你把座位都放好了。”……

一人端碗拿筷，一人安放凳子，两人扶着……将外婆扶上桌，落了座。就座后，舅舅给外婆夹菜说，“妈，您看，我们从宜宾、广州赶回来过年。就是因为有您，大家才聚得这么齐，团团圆圆的才是过年！”

“对！团团圆圆才是年，新年快乐！”大家共同举杯庆团圆，外婆高兴地端起备好的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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