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个连舌头都不想囫囵的季节。花也开了,草也绿了,连菌子都袅袅娜娜地冒出了头。
于是,就像睡醒了一个冬天的觉一样,在我们出门踏青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山间田野的原生态食材,也争先恐后地掀开我们的眼帘,被我们宝贝似的带进了家中,盛到了碗里。
野藠头
小时候,上学放学的路上,就会在路边随手扯一把野藠头回去,然后爸爸妈妈拿去炒泡菜、炒腊肉、炒鸡蛋、炒土豆片或丝儿。
后来到城里上中学,每次周末婆婆都会给我炒一搪瓷盅泡菜让我带回学校,不用说,这泡菜里自然又放了野藠头。那时候家里穷,对这一盅泡菜格外珍惜,因为它不仅是我早上下稀饭馒头要用的,午饭晚饭如果食堂的素菜太没味也要用这个增味的。所以有天晚上寝室的同学在争抢我的泡菜时一不小心将搪瓷盅打翻在地,我蹲在地上,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吓得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
今年正月初四回老家,阳光灿烂,表哥表嫂说:“我们乡下的幺姨父明天70大寿,我们一起去吃坝坝宴嘛,正好挖点野藠头掏点折耳根。”于是一大拨人浩浩荡荡向田间奔去。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农村人少了,路边的野藠头随处可见,密密麻麻的,就像有意栽种的一样。我们拿了个小锄头,一会儿就挖了一大把。然后又到田埂上掏了一些折耳根,在夕阳温柔的地坝边,淘洗干净,合在一起,凉拌了一大盘,一会儿就被吃得精光。 (林湄)
鲜竹笋
竹笋本身已经够天然够新鲜,只简单地清炒加些盐就非常美味了。
我家先生罗布刻竹十余年,为了寻觅一个合适的楠竹产地,我们遍访四川所有的竹子产区。
2009年,我们寻访到邛崃平乐的一处山区,有人说,去问黄有成家吧,他除了种慈竹,也种楠竹。
黄伯伯的家在山坳中,瓦屋四周全是竹子。从此后,每年清明到谷雨间都要去黄伯伯家挖新鲜竹笋。
清明到谷雨之间,是竹笋发得最好的时候。我们背起小背篓上山挖竹笋。黄伯伯有根长长的钢钎,是专门为挖竹笋订做的。
黄伯伯讲,并不是见到竹笋就可以挖的,只能挑那种以后长不成竹子的笋挖。至于怎样识别它能否长得成竹子,全靠眼力,是“没办法用语言跟你们说清楚的”,所以每当黄伯伯示范挖笋时,大家都虔诚地作围观状。
除了竹笋,折耳根也在竹林间疯长,朋友们不一会儿就摘了许多,像捧花一样抱在怀中。
新鲜的折耳根洗干净后,马上和青笋凉拌起来,连吃完后的碗里都是浓郁的香味。而竹笋本身已经够天然够新鲜,只简单地清炒加些盐就非常美味了。(小拧)
地木耳
淘洗干净,加点切细了的泡菜一炒,之香!
小的时候,夏天每逢下雨放晴后,我和小伙伴们就会不约而同地提个篮子,跑到附近的山坡上捡地木耳。
它之所以叫“地木耳”,当然是因为它外形和小木耳很像,只是它贴着地面长,而木耳则长在树上。我们小心地趴在湿滑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捧到篮子里。因为地木耳很嫩,像水一样,稍一用力就化在地上捞不起来了。所以到最后,我们经常气馁地连土带地木耳一骨脑儿装进篮子里,回家以后再慢慢淘。不过这淘地木耳的活儿就真的很费神了,因为夹杂了太多沙,而地木耳本身又有很多褶皱,需要淘很多次才勉强淘洗得干净。每到这个时候,半篮子变成了小小的一盘子,加点切细了的泡菜和野藠头一炒,之香!
后来离开家乡来到成都,就再也没吃到过这等美味了。所以每次雨过天晴,别人欢欣于雨后的彩虹,我则独自黯然神伤于小时候的地木耳。欣喜的是去年夏天回老家,到乡下的一亲戚家做客,说到这个,亲戚笑眯眯地说:“这有啥子稀奇的,正好昨天我们这里下了一场雨,走,我带你去捡!”哈哈哈,晚上我就又吃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木耳,还是那个味儿,只是我童年时的伙伴们,却早已散落在了不知哪里的天涯。(叶子绿)
石榴花
去除花蕊,用盐水浸泡至花瓣变白变软后,和腊肉炒,下饭极了。
春天之暮,倏忽间,楼顶上的石榴树就繁花满枝了,像朵朵精巧的小花瓶隐藏在了绿叶间,可是一落雨,小花瓶纷纷掉落在地上,艳丽的红色变成了小麦色。我的小可爱些啊,还没结成果实呢,念葬花吟着实矫情,于我这个吃货心里,琢磨的却是如何把这些小可爱变成盘中大餐?用石榴花炒腊肉,这可是俺家乡大理的美味。
于是,拾捡起这些半开或已开完的石榴花,把花蕊去除,清洗干净之后,用盐水浸泡两天,每天换水至少两次,待花瓣变成黄白色和变软之后,再坐锅烧开水,待水沸腾之后丢石榴花汆一遍,过一道凉水漂洗,滤干,这样涩味才近乎可除。
然后,干辣椒切段,蒜拍碎,韭菜几根也切段,腊肉切半分厚,大小与石榴花相当。
此时,油入锅烧八分热,放辣椒段与蒜同炒出香味之后再放腊肉条,加少许料酒和开水稍煮片刻,再放石榴花爆炒,最后加韭菜段,加盐再铲两下,一盘清热解毒又止血、且口感极佳的下饭菜就好了。(小云)
三塔菌
加点油、盐、肉末,切上一堆新鲜的二荆条,再来点花椒,猛火蒸十来分钟就成了。
不得不说,吃货与卖食材的人之间,有一种神秘的默契。这是我坐在大舅子车里,行驶于筠连县弯曲小道上的感悟。他毫无征兆地停下车,对着路边一个提着编织袋的村民说:“三塔菌咋卖?”
这个村民居然真的就是卖三塔菌的。
他们各让一步,很快就达成了交易。但我还是很惊讶,因为这价格实在算不上便宜。在我眼里,这货不就是大一号的平菇吗?
“这可不是你想买就买得到的东西。”大舅子给我扫盲,“一年就这十来天有卖。遇得到才买得成。”“人工养不活的,进了山也要靠运气才采得到。”嫂嫂补充道。
我的敬仰之情瞬间无法言表,只能回家埋头大吃。
确实很好吃!
只加一点油、盐、肉末,切上一堆新鲜的二荆条,再来点花椒,上锅猛火蒸十来分钟,这道菜就成了,配上白米饭,简直无法自拔。
也有人说,加了花椒海椒破坏了它本身清淡的风味。对此我认为,就像豆腐脑应该吃甜还是吃咸一样,不要加入讨论,趁别人讨论的时候赶紧吃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姬寤生)
土蜂蜜
我把图发到朋友圈,几十斤蜂蜜一晚上就被朋友们一抢而空。
这个春天,外公离开城市,回到老家去住了,一时兴起,还在乡下养起了几箱蜜蜂。
很快,舅舅打来电话说产蜜了,第一批蜂蜜已经出炉。起初我还不信,觉得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家,难道还真的亲自去经营?舅舅微信发来几张外公的工作照:戴着帽子套着头纱,全副武装,背后除了一
片油菜花还有瓦房前面的几株梨花。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今年“摇出来的”第一批蜂蜜,手机像素虽然不高,但蜂蜜在阳光下,金黄黏稠,晶莹透亮,我似乎闻到了它散发出的甜蜜。
后来看到舅舅发的照片上有一个铁桶,里面有个支架上方有个手柄。舅舅说,这就是摇蜜机。
原来,蜜蜂把蜜采回来吐到蜂巢里,等达到一定的浓度,就拿出盛满蜂蜜的筐,然后抖下上面的蜜蜂,削掉上面的蜂胶,放入摇蜜机;用力摇手柄,蜂蜜通过旋转被甩了出来,没有脱离蜂巢的就是花粉。
我把舅舅发的几张图发到了朋友圈,结果一晚上就有几十个朋友回复,外公养的几十斤蜂蜜被他们一抢而空。 (陈谋)
野韭菜
用野韭菜包饺子,隔着两个院子就有人叫唤:“婶子,你家又包饺子呐?”
外公家在河北保定农村,每次回外公家,发现他们吃饺子基本上都不去街上买韭菜,也不用地里种的,而是到村里的渠沟边采野韭菜。我原以为是因为不要钱,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看不上菜市场里那种肥肥胖胖的韭菜,说“没有野韭菜香”。
你可能不以为然:这韭菜能有多大区别?这么说吧,野韭菜生吃有一种很辛辣的气味烧口的辛香,拿来做饺子馅,隔着两个院子就有人叫唤:“婶子,你家又包饺子呐?”
有的人肯定觉得这韭菜味儿这么大,吃完打个嗝一定很吓人。奇怪的是,吃完野韭菜包的饺子和做的菜,不是那么容易打嗝,当地人说野韭菜比肥韭菜好消化,不会打嗝儿。不过这个说法缺乏考证,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好处这么多,坏处就一个——太细了。直径大概2毫米,要理一把野韭菜出来真是考验耐心。当然,要想吃好的又想不要钱,费事是应该的。 (jos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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