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稿/杨长青整理/赵志杰
舆地广记
栖霞位于胶东半岛腹地,域内杨家圈遗址是大汶口文化到龙山文化时期村落遗址的典型代表,遗址中发现了粟和水稻的皮壳及印痕。远古时期,在栖霞及周边便居住着不同的东夷部族,先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留下了多彩的文明印痕。在论证方山上的石墙、祭坛与石塑龙等积石堆的形状与远古天文观测的关系前,笔者从居住在栖霞的先民来进行考证。
嵎夷族始祖 为黄帝部落的一支
《尚书·尧典》写道:“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嵎夷、旸谷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羲仲测定春分的地方。
嵎夷族始祖为黄帝部落一支的禺部族首领,称“禺虢”。《大荒东经》写道:“黄帝生禺虢,禺虢生禺京。”禺京也叫禺强。禺虢族是少昊时期在东夷地区的黄帝族人,其后人禺强族为颛顼时期在东夷地区的黄帝族人。后来,禺强部族逐步来到山东半岛东部沿海地带,以捕鱼为生,成为东夷族的一支新部族,称嵎夷部族。
古代历法书《月令》中提到四时之神——春天之神东方句芒、夏天之神南方祝融、秋天之神西方蓐收、冬天之神北方禺强,四时主神祭祀的大本营在山东胶南琅琊台。《山海经》还描述了四神的形象,句芒是人面鸟身,祝融是兽身人面,蓐收的左耳戴着一条蛇,禺强是人面鸟身,两耳各戴一条青蛇。四神的座骑也非同一般,句芒、祝融和蓐收都是乘两龙,而禺强是脚踩两蛇。其实,蛇也可以看作龙的化身,《史记·外戚世家》写道:“蛇化为龙,不变其文;家化为国,不变其姓。”
禺部与句芒部族
融合形成嵎夷
远古时期,齐地八神中的四时主神崇拜就在胶东地区盛行,四时主神中的春神是句芒,推测大致生活在胶东半岛一带。句芒是少昊的儿子,既是春神、东方神,也是东海之神、草木神、生命神。
句芒和太昊氏的图腾龙相融合,出现人面鸟身、骑两龙的形象。禺强也是四方神和四时神中的一员,被后世尊为冬神、北方神。后来,比句芒晚的禺部族来到胶东半岛与当地的部族相融合,形成嵎夷部族。禺强也是人面鸟身、骑两龙的形象,可见这也是一种图腾,他们继承了原来东方句芒的图腾,变成自己的图腾。
《庄子·大宗师》曰:“北海之神,名曰禺强,灵龟为之使。”说禺强是灵龟的化身,这和方山龟象不谋而合。后来北方之神变成玄武,成了龟蛇相交的形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方神一家独大,成为玄武大帝,东方神青龙和西方神白虎成为他的门神。
假设方山是嵎夷的居住地,形似乌龟,山上有大量石塑龙,是否这就是最早的玄武形象?是玄武大帝的祖庭?或者说这就是禺强和句芒两个部族融合后图腾的一种特殊表现呢?
羲仲比禺强晚一些,是帝尧的天文官羲和的儿子,帝尧派羲仲到东方嵎夷所在地一个叫旸谷的地方进行天文观测,说明天文历法观测和制定有一个连续性的过程。
明清人已认同栖霞是嵎夷所在
既然推断方山上的许多遗迹是用来观测天象制定历法的,那么我国远古时期是怎样进行天文观测的呢?
《尚书·尧典》记载:“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旸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帝尧派遣四位天文官到东西南北四方各地进行天文观测,制定历法。春分的测定是天文官羲仲来到东方嵎夷居住的一个叫旸谷的地方测定的。
关于嵎夷和旸谷的所在,我们看一下古代典籍中的记载。《尚书·禹贡》中写道:“嵎夷既略,潍、淄其道……莱夷作牧。厥篚檿丝。浮于汶,达于济。”古青州之范围,对应今天的济南、淄博、东营、日照、潍坊、青岛、烟台、威海。
原来的嵎夷分布在今胶东半岛一带,随着东夷族的不断发展,特别是虞舜时期,炎帝后裔莱人东迁进入东夷之地。莱人最早定居在莱阳市旌旗山的南面,旌旗山古称莱山,山南为阳,所以叫莱阳。莱人种植莱,即一种小麦,由于莱人带去先进的农耕种植技艺,使东夷人生活得到了保障,终融入至东夷人形成了莱夷族,且逐步取代了隅夷族。嵎夷的生存受到挤压,被迫向山东西南一些地区迁移,因此山东西南、江苏一些地方留下嵎夷的足迹。这才有《尚书·禹贡》的“嵎夷既略”及“莱夷作牧”。
旌旗山在方山的正南面,距方山约15公里,从方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小麦的种植对历法时令要求很高,显而易见莱夷定居这里绝不是偶然。
《栖霞县志》中记载:“岠嵎山在县东三十里,《虞书》分命羲仲宅嵎夷;《禹贡》嵎夷即略。”“按岠嵎书名嵎夷,史名郁夷,或名禺铁,要之其地。”岠嵎山因隋朝开皇年间牟州刺史辛公义在此地开采黄金,故改名金山沿用至今。
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知县李揆在栖霞县署内仪门东侧,修建“寅宾馆”,纪念“寅宾出日”这一经典事迹。
可见栖霞自古以来一直将自己看做是嵎夷所在地,是帝尧时羲仲“寅宾出日”、测定春分的地方。根据《尚书·尧典》的记载,笔者推断,最早的旸谷有可能就在栖霞某个地方。
杨家圈遗址与旸谷传说
汉张衡《东京赋》云:“左瞰旸谷,右睨玄圃”,将“旸谷”与昆仑山仙人所居之地“玄圃”并称,是一个让人憧憬神往的地方。《尚书·尧典》云:“宅嵎夷,曰旸谷。”嵎夷与旸谷是什么关系?汉孔安国释曰:“旸,明也。日出于谷而天下明,故称旸谷。旸谷、嵎夷一也。”《禹贡锥指》说:“据日所出谓之旸谷,指其地名即称嵎夷。”也就是说旸谷和嵎夷是一个地方。
在现实中,旸谷是东方嵎夷居住地的一个地点。
《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郭璞注:“扶桑,木也。其中汤谷,也叫阳谷、旸谷。
方山附近是否有以“旸”、“阳”或者“杨”命名的地方呢?首先,方山脚下就是杨家圈古遗址,胶东地区的远古文化类型就被命名为杨家圈文化类型。
“阳”“杨”与“旸”在古时通用,杨家圈就在方山脚下的一片谷地里,杨础河、清水河在它旁边流过,那么方山附近的杨家圈一带可能就是学者们苦苦寻觅的羲仲“寅宾出日,平秩东作”的旸谷了。杨家圈南面不远处是杨础村,杨家圈东南6公里左右有一个村子就叫旸谷。上世纪80年代第一次全国地名普查时,据说工作人员因为“暘”字生僻,将村名给简化成阳谷。村民对此很不满意,认为旸谷这个名字更加吉祥。因为村里世代相传村名来自《尚书》,名字是为了让后世铭记此地是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2018年,“阳谷村”恢复了原来的名字“旸谷”。
当我们站在方山山顶平原上学着羲仲“寅宾出日”,观看日出时,再看一下“昜”字的象形文字,会发现“昜”字其实就是太阳在一个山顶平原上升起的样子。
龙山文化时期,整个胶东的文化类型就叫杨家圈文化类型,地位非常重要。如果我们将“杨”字换掉,变成旸家圈或者阳家圈,意思就变成太阳的家园,这跟传说中的旸谷也很接近。
方山比对“帝尧之都”陶寺遗址
方山附近或为古籍中的“旸谷”
既然羲仲来到嵎夷、旸谷是进行天文观测,确定春分、制定历法的,那确定这个地方最关键的要素就是:这个地方必须要有进行天文观测的观象台。没有这一类的要素,就不能够称之为旸谷。
历法的制定需要一个漫长的观测记录过程,运用某种观测方法,总结观测结果,反复论证才能够制定出准确的历法。
《尚书·尧典》“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这句话告诉我们,帝尧在他的都城让羲、和进行天文历法观测,制定历法。帝尧的都城在什么地方?是否有什么天文上的重大考古发现?
陶寺遗址于1978年发现于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陶寺村,学界普遍认为这里就是“帝尧之都”。2003年,山西襄汾陶寺遗址中期小城内发现了一座半圆形观象台。陶寺观象台初步研究表明,陶寺文化已经有了发达的20个节令的历法体系,是靠观测柱缝和观测点系统进行观象授时,从天文学角度看属于列石阵观测地平历法系统。此外,陶寺文化也发现了圭表测影的痕迹。
帝尧派遣天文官到四方各地进行天文观测,制定历法,是中国最早的一次“四海测验”。此后,许多朝代在制定历法的时候都会进行四海测验,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元代郭守敬编撰《授时历》。不过他们所采用的最主要的数据却是登封市告成镇的观象台,这处观象台是当年周公测定的,被誉为“天地之中”。
再看一下方山的地理位置,形似祭坛,正好在胶东半岛的正中心,西面、南面、北面到达海岸线的距离几乎都是65公里,东面较长有150公里。方山是胶东半岛的天地之中,正是设立观象台进行天象观测,制定历法的最佳地点。
方山山上有大量的祭坛、石墙、道路、石塑龙,蕴藏着许多远古的秘密。方山形似龟,龟甲在古代本身就是通天神器,象征着天,龟腹象征着大地,四肢象征着支撑天地的维柱。
笔者推断方山上的这些石墙、道路和祭坛的组合代表着一个天上的星空,四个边上的石墙和石堆代表着天上的二十八宿,山上平原纵横交错的石墙和道路构成一座巨大的圭表,用来测天量地,都具有天文意义。尤其东西第8大路,春分时节太阳从东方升起时能够正好对准这条路,指示春分时节到来。
公元前11世纪,周公在古阳城(今登封告成)建立了测影台,他“以土圭之法,测土深,正日影,以求地中。”求地中是为营建洛邑提供依据。为什么一定要在地中建立都城呢?《周礼》解释道:地中乃“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制其畿,方千里而封树之。”当然,地中的测量不仅仅是建立都城所需,更重要的是为制定历法,保证历法的准确性。
笔者推断,方山的观象祭祀建筑群最早应该是从太昊和句芒时期就开始修建,代表东方和春天。后来禺强来到此地,形成嵎夷,再后来帝尧又派遣天文官羲仲来此测定春分。
羲仲来东方测定春分的地方叫“旸谷”,那么方山东侧的山谷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旸谷”。它和方山东部盆地相连,构成一个巨大的谷地,谷地中心正是旸谷村,旸谷村西北面高岗正是杨家圈古遗址。
《说文解字》关于龙的解析是:“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也就是说龙的习性本身就代表着春分,这和羲仲来旸谷主要是测定春分不谋而合。
栖霞汉代为腄县,地属东莱郡,属嵎夷地区,方山上又有庞大的观象祭祀遗址,地理位置又那么特殊,与古籍中描写的“旸谷”相吻合。
笔者调查发现,国内其它号称“旸谷”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远古大规模的观象以及祭祀天地日月的遗址。没有这种遗址,就缺乏称作“旸谷”的先决条件。由此,笔者认为这就初步廓清了方山祭祀建筑遗址的功能性问题,认为方山附近很可能就是羲仲确定春分的旸谷。
探秘栖霞方山
圣霞泉特约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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