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廓牟讨家 原日照县委书记牟步善谈牟讨家世

王均善 记录整理

“碑廓牟讨家，大店庄谣家”的故事，在碑廓周围流传了百余年。说他们两家富甲鲁东南，门当户对，意思是牟家的财产不亚于庄家。故事难免有点演义，但通过对故事的探讨，引申出近代的历史变迁过程，揭示了一个家族几代人善行的原型，让人们听后或许得到一些教育和启示。

人们说大店庄谣家闺女，嫁给牟讨家当媳妇。结婚时，嫁妆多得数不清，应有尽有。从大店到碑廓百多里路吹吹打打走了三天，沿路村庄万人空巷，人们争相出来看热闹。婚后新媳妇回娘家，却当着父母面哭泣不止。父母问啥事这么伤心，女儿说，把我许配给一个放牛的人家，住的还是草房，洗脸用泥盆，连个铜盆都没有，吃的是地瓜面饼子……父母听后感到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便组织工匠来到碑廓准备打草房，盖瓦屋，给女儿改善居住条件。当工匠们拆草屋，用挠钩抓草时，一抓一道白杠子，还“咚咚”地响。一问才知道屋顶上的山草（俗称红草）苫屋时是用桐油浸过的，草百年不烂。此屋冬暖夏凉，而瓦屋冬冷夏热。这些屋是做学堂和客房用的。当问洗脸盆时，端出洗脸盆舀上水一看，盆底显出鱼虾游动——— 原来脸盆是乌金做的。再问家里柴满园，米麦满仓为啥还吃地瓜面饼子？主人笑笑说那不是地瓜面饼子，是白面掺上栗子面烙的饼。亲家俩弄明原委，相互笑笑，都说孩子不知不为过。庄家女儿知道后也深感羞愧，便在婆家安心过日子。

近些年，国家重视传统美德教育，中央电视台四频道常播乡愁节目，引起笔者的兴趣，想就此探讨牟讨家世。为此，笔者前去拜访原日照县委书记牟步善。他是碑廓街人，今年九十四岁了，寿眉粗壮，精神矍铄，如再留上胡须，真像画中老寿星。他见到笔者非常高兴。落座后笔者说明来意，也引起了他的乡愁。他说大店庄家闺女嫁牟讨家，是事实，不过传说有点夸张，没见过洗脸盆用乌金做的，可能是件舶来品。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庄谣和牟讨当辈，而是发生在他们的重孙辈，是民国初年的事。大店有个庄陔兰是清光绪年间的翰林，见清庭腐败，辞官回乡隐居。后参加同盟会跟随孙中山走向反清道路。晚年在孔府教书，并给孔家续修家谱，就死在孔家，埋在孔林。他有个女儿嫁给牟讨重孙牟象禾，刚来时见牟家没有当官的，只是个庄户财主，有点不称心，因而就发生了上述传说。论辈分，牟步善应叫他们爷爷、奶奶，但从没见过他们，印象不深。

牟步善是1925年出生在碑廓三村，是日照牟氏二十世，1942年参加青抗先，194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9年在碑廓区委干区委书记。1953任日照县委副书记，1963年任日照县委书记。他后来又调到外地，离休后回来居住，又被日照市政府聘为农业顾问，一直忙于社会主义建设和政治活动，时间和政治环境也不允许探讨乡愁这类问题。近几年，日照牟氏续家谱，城关小莲村和碑廓一带八十岁以上老人了解牟氏家史的人不多了，便来找他。他说过去只听到碑廓牟氏一些浮浅的传说，对日照牟氏了解很少。近几年看了些材料，才粗略地知道了牟家祖上一些人和事。

日照牟氏是明朝初年以军籍从胶东栖霞县铁口村迁来日照，住今小莲村一带，繁衍至六世，在明朝万历年间有个牟珙。从尚武转向崇文，以贡生出身任浙江宣平知县。牟珙有四个儿子，长子牟国安，由廪生升贡生，继任宣平知县，二子牟国衡是太学生，三子牟国华是由举人连捷通榜进士，但无意仕途，在家课徒教子。四子牟国翰是廪生，当时人们称牟家四凤。自此牟家人丁兴旺，后人先后由小莲村迁到土肥民壮的陈疃、奎山大岭、涛雒李家潭崖、奎山牟家小庄等地发展。从清乾隆至清末先后又出了四位进士，举人、贡生三十余人，出任知州、知县、县丞、教谕者多人，成为原日照县丁、牟、秦、安、李五大名门望族之一。

牟步善家祖上和牟讨都是日照牟氏七世牟国衡的后裔。在十一世有个牟蕴焜，约在清雍正后期由城关小莲村徙碑廓街居住，生有朝宸、朝寀、朝宁、宬、朝富五个儿子，其中光牟步善十二世祖朝宬就生有十个儿子。朝宬十子又是多子。加上其他支房，人口发展很快，因此又由碑廓街先后迁外村居的。从他记事起，碑廓有四五米高的圩墙，外有五米多宽的壕沟，东门外有关帝庙、西门外有天齐庙、南门内有姑姑庙、北门外有古墓，墓前有石人、石马石羊等，碑廓街按八卦方向设有八个大门进出。在街里住的就有四五百户、两三千口人，以牟姓为主，但贫富两极分化，中、小地主有五六十户。其余多为贫下中农，其中两户地主最为著名：一是东大门牟岩家，在抗日战争中，他们的后代也有的参加了八路军。再就是东油坊牟讨家。

牟讨是日照牟氏第十五世，清朝同治年间人，至今有一百四十多年。牟讨，字啟修，由监生选州同（未任）。同治六年（1867）淮军统帅刘铭传追剿捻军，路经碑廓，后勤跟不上，人困马乏，行动迟缓，得牟讨义助军粮物资，清军士气大振，在赣榆县打败捻军，击毙捻军首领任化邦。牟讨有功，由同知衔钦加运同衔，诰命中宪大夫（四品），其妻董氏诰封恭人。并赐封祖希攀、父之玘为中宪大夫，祖母成氏、母王氏亦为恭人。还赐“乐善可风”牌匾，悬在大门上。成为苏鲁交界，日、赣、莒三县人们羡慕的大户之一。至民国初期，已兴旺四十多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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