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牌坊历史深处的辉煌与荣耀

□陈文念

因为历史上有一群人，曾经让沉睡数百年的登州因石牌坊而灵性，从历史的光阴中栩栩如生的鲜活起来和个性化，栉风沐雨几个世纪，站成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孤独地守望着登州的前世今生，诉说着曾经的荣耀和光辉；又因为岁月无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古牌坊渐渐消逝在时光隧道中。这不是神话传说，也不是空口无凭，而是每一个蓬莱人都能见证的身边牌坊的故事。牌坊，一种特有的门洞式建筑，古时用来标榜功德、宣扬传统礼教，它往往与雕刻、书法、文学相结合，融纪念性、标志性、观赏性为一体，有着独特的精神教化功能，极具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牌坊是城市记忆的有力物证，也是城市文化价值的重要体现。有资料显示，历史文化名城登州，明清时期曾建有50多座牌坊。那些牌坊往往工艺精美，牌匾的石雕及书法镌刻艺术更是美轮美奂，极富胶东文化特色和丰厚的历史人文内涵。牌坊在古时候，一般是由皇帝批准，为表彰那些有成就或功名的人而树立的，文臣武将、孝子烈女，立牌坊都是一个无上的荣誉。所以在寻找牌坊的过程中，去了解牌坊背后的历史和故事，几乎成为我必做的事情之一。我卯足全身力量，从风雨飕飕的泥泞田坎路上走来，把万孔千疮、百病沉珂的陈家石牌坊一座一座地扶起来，揩干净它们身上沉积的尘埃污垢，让它们显露出不凡的本来面目。“三牌口”话说登州古城，牌坊众多。有科举牌坊、恩荣牌坊、孝义牌坊、忠烈牌坊、贞节牌坊、乐善好施牌坊等共计50多座，其中作为登州历史上的望族陈氏家族就占九座。除“三牌口”街的“父子经魁坊”、“父子进士坊”、“恩荣坊”外，还有“总督宣大坊”、“绳武坊”、“京兆坊”、“忠烈流芳坊”和两座“父子归葬坊”。“三牌口”曾是登州古城的一条古街。三牌口之说起源于明朝。它是以本街街口的三座牌坊而得名的。由三牌口街向南曾叫经魁街，现在人们称其为“三牌口”南街。穿纱帽街而过，“经魁街”西为“聚魁街”，再西为“通顺街”，通顺街即当时登州之巨族东西陈家街。

明弘治甲子年（1504年），东陈家陈善之子陈鼎在乡试中中举，名列第一，俗称“解元”，也称“经魁”，（后于弘治乙丑年1505年中进士）。陈鼎之子陈其学则在明嘉靖辛卯年（1531年）乡试中中举人第一名，亦称经魁（明嘉靖甲辰年1544年中进士），因而登州就有了父子进士、父子经魁之说。于是，他们曾居住过的街路便被人们称之为“经魁街”、“聚魁街”。官府为褒扬先进，鼓励人们读书取仕，就先后在街上建了两座牌坊，是为“父子进士坊”、“父子经魁坊”。

考中进士后，陈鼎、陈其学父子二人曾先后在明弘治、正德、嘉靖、隆庆、万历五朝任要职，陈鼎官至浙江按察史、南京应天府尹；陈其学官至宣大都督、兵部左右待郎、右都御史、南京刑部尚书。

陈鼎初在朝中任“给事中”（相当于今日中央办公厅的秘书），因弹劾了大太监廖堂之子廖凯冒籍入试、捉刀代笔、科考取第之丑行，得罪了廖堂、刘瑾之流，后遭到诬陷入狱三个月，受到百般杖打和非人的折磨，幸而吏部尚书杨一清上疏力保，这才将陈鼎削职为民，离京回乡，当了十年老百姓。嘉靖改元，陈鼎重新复出，便带兵打仗。不但平定了商洛之乱，还出西宁，跨大漠直至哈密达九年之久，为守卫祖国边疆，防止外虏进犯立下赫赫战功。后擢升为浙江按察史，再升为南京应天府尹而卒。

陈其学初在朝中为都御史，代天子巡按湖广、两淮，诛李总兵，弹劾锦衣卫都督陆炳，而获罪于严嵩、陆炳之奸佞。以四年都御史之职遭迫害，戍边大西北长达二十五年之久。由“佥事”，肃州副史升为陕甘总督、宣大总督，兵部左右待郎，右都御史，南京刑部尚书。

父子二人守边卫国长达三十四年，在历史上是少有的，对于维护祖国统一和领士完整立下了汗马功劳。明王朝为表彰陈鼎父子功勋，在陈家祖居地登州府蓬莱县纱帽街以北，沿经魁街又建了一座“恩荣坊”，这三座牌坊的出口处即被人们称做“三牌口”。后来因年代久远，三座牌坊均遭毁损至今踪影全无，不存任何标记。因而人们便将“三牌口”误称为“三盘口”或“三排口”。总督宣大坊这是皇帝为褒扬陈其学而建。陈其学中进士后，开始授行人职，后为都御史。先后两次受命代天子巡按湖广、两淮。因在巡视过程中诛杀了兵匪勾结，祸害百姓的李总兵；弹劾了怂恿亲属私设盐局、扰乱盐政、私设钱庄、令官银不得通行的锦衣卫都督陆炳，而得罪了严嵩，由都御史贬为佥事，戍边大西北，先庆阳，后榆林，再升肃州（今酒泉）兵备使。

在长达二十五年的戍边过程中，曾率兵西出嘉裕关三百里直抵敦煌，与入侵之敌决战于大漠，大获全胜。也曾与入侵之敌决战宁夏花马池，一月三捷，战功卓著。并多次躬环甲胄，亲冒矢石，率领明军大败敌兵于边塞。

逆酋南侵不成，逐移兵向东直指京师。皇帝见状，慌恐异常，急令陈其学由肃州东归至宣化、大同地区，总督宣化大同陕西。至此陈其学已升三边总督，身兼兵部左待郎（相当于现在国防部副部长）、都察院右都御史、可谓职高位显。陈其学率兵几次激战，大挫逆酋锐气，京都遂转危为安。

皇帝深感陈总督久在边塞拒敌保国，劳苦功高，先后九次赏他金币和绫锦绸缎，并赏赐他“玉如意”一对，“温凉盏”八只。守卫边塞25年后皇帝才宣召回京任要职，陈总督深知朝中险恶力辞不授，但皇帝念其卫国功高，坚持授其南京刑部尚书职。后来陈其学又多次上奏，恳请回归故里，颐养天年，终获恩准。

不过万历皇帝倒也没忘了他，在他退休后还降旨在蓬莱城画桥西边建了“总督宣大坊”和“绳武坊”两座牌坊，以示褒扬。绳武坊“绳武坊”中的“绳武”二字，取其“绳其祖武”之意。因陈尚书之父陈鼎，嘉靖朝复出，平定商洛之乱，生擒叛匪马龙、王大横，又西出西宁，兵至哈密，两控边陲达九年之久。先祖陈迪在云南任布政使时曾率兵平定云南叛乱，执叛首献于朝。陈迪的父亲陈仲康，跟随朱元璋起兵，后世袭江西抚州百户。取名“绳武”，即表彰了陈其学当时的盖世功劳，也褒奖了陈其学一脉相承，不但继承了先祖的事业，而且发扬光大了陈家以武功才智卫国守边的好传统，内涵陈家实为一门忠烈的意思。京兆坊“京兆坊”，建于钟楼北路，为褒扬陈鼎而建，因陈鼎两控边陲有功，后来擢升浙江按察使，后又升为应天府的府尹，古时首都的府尹称为“京兆尹”，故其牌坊取名“京兆坊”。忠烈流芳坊“忠烈流芳坊”建于画桥西侧，大忠祠附近。主要为陈家进士京兆尹陈鼎，举人教谕陈鼐，举人同知陈其愚，进士尚书陈其学，举人同知陈人第，举人知县陈人登，举人知府陈梦琛，举人陈梦梅，进士大理寺卿陈梦珫而建。表彰陈氏一门数代忠烈，实为世人楷模，定能流芳百世之意。归葬坊“归葬坊”两座。一座在城南三里桥陈家祖坟，系陈鼎归葬地。一座在城南诸谷大李家陈家祖坟，系陈其学归葬处。

煌煌九座牌坊，显示出陈氏家族在明王朝的荣耀与地位，也是陈氏先祖们丰功伟绩的真实写照。当然也是陈氏家族用生命和血泪浇铸而成的。遗憾的是这些牌坊都不在了，只有一块坊额现存蓬莱市博物馆中。另外残存下来的一些遗物，如石牌坊的零部件、大忠祠碑刻图、墓门石刻、石兽、墓碑、石婆婆像、书画资料等，被作为历史文物，分别保存在蓬莱阁、八仙祠和蓬莱历史博物馆中，尚可供世人观赏。而抗倭英雄戚继光家的两座牌坊，却因为立在偏僻巷子里竟奇迹般地被保留了下来，不能不说是一桩人间奇迹吧？

我立于九座牌坊遗址前，仿佛细细品读牌坊石柱上对联和顶层图案，就像读一段登州明史，就像听一首无字之歌，就会浮想到陈氏先祖迭宕起伏、悲欢离合、忠诚守义，弹劾奸佞侃侃声响，金戈铁马纵驰大西北狂涛怒吼的宏伟画卷……牌坊在古时候，一般是由皇帝批准，为表彰那些有成就或功名的人而树立的，文臣武将、孝子烈女，立牌坊都是一个无上的荣誉。牌坊是城市记忆的有力物证，也是城市文化价值的重要体现。有资料显示，作为有着千年建置史的历史文化名城登州，明清时期曾建有50多座牌坊。那些牌坊往往工艺精美，牌匾的石雕及书法镌刻艺术更是美轮美奂，极富胶东文化特色和丰厚的历史人文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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