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模树石：石上水墨画天成

陈立强/撰文王光禄/供图奇石很像水墨画几年前，我曾在蓬莱磨盘街古玩城一家古玩店里，看见过一种奇特的石头，这种石头大体为板岩状，呈浅赭色，石质坚硬，在一较大平面上，分布着一些很像树枝状的黑色图案，但它既不像长岛岩石画有艳丽的色彩，也不像莱芜燕子石有三叶虫明显的凸凹。问及主人，说好像是植物化石。我觉得好怪———我参观过许多奇石展，阅石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种长得很像水墨画的奇石。我这里说的“很像”，是人人都能一眼看出的那种像，而不是似像非像、全靠人的想象才能领悟的情形。

第二次见到这种奇石，是在蓬莱市根雕协会主席张集利家里。他的那块藏品，也是在板岩平面上，有一幅墨迹酣畅的“水墨画”，画面上有两束海草似的图案，像两只孔雀。令人惊奇的是，此奇石的图案，典雅清逸，妙趣天成，孔雀硕长的翅膀和尾巴处，是用大块的浓墨“画”出来的，大有泼墨写意之韵；孔雀的头颈处，则是用细腻的淡墨勾勒出来，很有工笔写实之妙。两只孔雀，一大一小，一主一次，神态顾盼，动态自然，很像人工画的。这再一次使我惊叹不已。

第三次见到这种奇石，是通过朋友张云俊先生，在一处铁器加工店里。经介绍，店主人是某村的书记，他在蓬莱市北沟镇的一个村联系工作时，发现了这种有图案的石头。他说，当时，许多人见到这种石头都觉得好奇，有的说是植物化石，有的说是岩层铁锈，大家都觉得图案很美，于是就开采了几块。说着，他就把放在里屋墙角处的四五块搬了出来。这几块奇石大小不一，厚度各异，形状也都不规则，但是在某一较大平面上，都有像树枝似的墨画，有的单株独立，笔墨纤细，线条整齐，像树叶枝条；有的密集成林，笔墨粗犷，墨色染润，像灌木丛林；有的像冬天的枯槐，有的像夏天的苍松；有的像飘逸的小草，有的像茂密的大树……这又一次让我惊叹：这到底是什么奇石？这图案是怎么形成的？这石头有什么价值？北沟采到模树石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有意约朋友到北沟镇去了几趟，走访了一些老人，探访了一些矿山。终于有一天，在石友于继友、孙宗亮的引领下，驱车颠簸辗转，才找到了出产这种奇石的矿山。这矿山的位置大概在北沟镇王格庄村的东南方向，山不太高，属于丘陵。剖开山体，是一些浅赭色、浅褐色和白灰色的石头，个别有大块的，大多是不成材的乱茬岩片。我们在那些岩片里翻找，居然找到了几块有墨色或树木或水草图案的石块！用水刷洗，表面开始还有一些掉色现象，继续刷洗，图案不但不掉色，反而更加清晰。矿主人说，这矿是他承包的，开采这些矿石是用于建筑铺基。他看我们远道而来，不解地问我们拣这种石头有什么用？我们只说是好奇，其实当时就是好奇，当时我们也真的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奇石、有什么价值。

后来，从贾长华编著的《奇石独韵》里，我才知道这种奇石的地质学名叫模树石。书中对模树石作了专题介绍，还附有照片，和我前述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书中介绍，模树石又称树枝石，其特点就是它的表面出现树木的图形。由于模树石的图形很像树枝状植物化石，所以一些人称其为“假化石”。模树石距今有1-4亿年的形成历史，它是由板岩变质而成的。板岩上的“墨画”，是氧化铁、氧化锰溶液在一定的温度和压力作用下，沿着岩石节理、裂缝及层理等空隙处渗透、扩散，历经长期沉淀固结后，形成在岩石表面的岩画，多呈松树形、柏棱形或树与草的密集群状。模树石虽不是植物化石，但其形、其状，却比植物化石更逼真。

据书中记载，我国古人称这种模树石为松石、松屏石、醒酒石、婆娑石等。相传，唐代武宗时期，宰相李德裕收藏一块醒酒石，若以水浇之，立即显现出树木郁郁葱葱的景象。这块醒酒石，专家分析很可能就是模树石的一种。宋代赵希鹄所著的《洞天清录》中，有这样的描述，“蜀中有石，解开自然有小松形，成三五十株，行则成径，描画所不及”。元末的杨珞《山居新话》和清代的《四川总志·石谱》等古籍，对模树石也都有过生动的记述。书中还说，模树石由于它的“叶脉”平和，“树叶”变化万千，色泽尚有微妙的金属感，且不怕风吹日晒，又便于收藏，观赏性极高，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不可再生的石中珍品，因而在奇石中独树一帜，深受广大奇石爱好者的青睐。石中珍品少人知后来，我把采集的几块模树石送给搞过地质勘探专业的行家沈周田先生鉴定，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模树石。他说，这是很少见的一种奇石。模树石矿藏资源非常有限，而能形成优美画面的更为稀少。能采到画面完整、形态巨大者，更如凤毛麟角，非常珍贵，是可遇不可求的收藏精品。沈先生说，模树石一般在沉质岩、火成岩中形成，但以产于灰岩、砂岩、花岗岩、大理岩等硬度较大岩石中的模树石，更具收藏价值，而蓬莱北沟镇产出的这种模树石，属于砂岩，是极其少见的。听过介绍，我又在网上查找资料得知，我国模树石的产地分布，已探明的有北京（房山）、河北（易县）、河南（信阳、焦作、卢氏、舞钢、鲁山、辉县）、吉林（四平、农安）、江苏（苏州石墙）、四川中部、贵州山区等处。在《中国观赏石大全》和《山东观赏石》名单里，山东还没有出现模树石的记载。

蓬莱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境内盛产多种奇石，如泰山石、太湖石、灵璧石、卷纹石、硅化木、上水石、石榴石、玛瑙石、重晶石、登州石（卵石）、黄蜡石、彩云石、蜂窝石等。古代，有苏东坡赋诗吟咏蓬莱阁下的“弹子窝（涡）石”，令多少奇石爱好者心驰神往。如今，我们又认识了模树石，蓬莱奇石家族中又添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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