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烟台人习惯就着北风晾晒咸鱼。鲅鱼、鲐鱼、黄花鱼、偏口鱼……不少老烟台，出外到海边，居家在窗外，晾了近半世纪的咸鱼。那些晾制的每一条鱼，似乎都能散发出悠

家住蓬莱市登州街道长裕社区年过七十的姜希本老人，老家就在蓬莱城。前阵子秋汛来时，老人就去小码头上等渔船回来，100多块钱一下子买来三五十斤小杂鱼，剖洗干净了撒上盐，腌渍一天，晾晒。室外三两天，或者天气不好室内三五天就成，晒出来的鱼不用那么硬，口感才好。要想耐存放，就更干些，则晾晒时间稍长。晾鱼的时候最好等天冷一些，苍蝇啥的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天也冷了，海水也凉了，把晾好的鱼干拿到海边或是打了海水，洗涮一遍，这样晾出来的咸鱼，肉色如琥珀般，滋滋冒油儿，咬头不软不硬，越嚼越香。

姜希本小的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穷得连野菜饼子都吃不上，何况是小咸鱼！老人印象最深的是1963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又是一年的春汛，沿海码头上拖上来一网儿一网儿的鲜鱼，活蹦乱跳地勾起人们的馋虫。有钱人家，就买几十斤鲐鱼、鲅鱼回去晾。姜希本的父亲，就打发他到码头上，买几斤小青皮子回来晒。老人告诉记者，这是一种手指长的小鱼，几乎没啥肉，全身净刺，但是能吃上这样的鱼，正值青年的姜希本也觉得特别幸福。“鱼晾完了，也就能吃个把儿月。”邻居有钱的人家，吃的鲅鱼，剩下的鱼头要扔，大人就会去厚着脸皮登门缠着人家要回来，给孩子们吃。看记者听得瞪大了眼，姜希本说：“这是真的，转过年来遇上自然

灾害，别说是鱼头了，草都没得吃。”

因为小时候总是吃不上，后来生活好了，不少吃不愁穿，姜希本老人却单单对小咸鱼情有独钟，几乎每年的春汛秋汛，总要晒水缸口大小的两三箅子，鲐鱼、刀鱼、偏口鱼、“扒皮狼”和其它小杂鱼，腌渍出来各有各的美味。这些年东西不金贵了，老人放的盐也不那么多了，晒出的鱼不用就馒头，空口儿吃，也不觉得咸，怎么吃怎么觉得是天下最鲜香无比的美食了。

姜希本说，上锅熥咸鱼时，咸鱼下面垫上萝卜块，既能缓解咸鱼的盐分，也提味。再适量放些油、姜、葱啥的就全妥了。在烟台城乡，现在熥制咸鱼，通常很多人家还用“得录碗”———一种烧制的通气耐火的泥碗，那小咸鱼的吃头，更是原汁原味儿。

虽说现如今的口味儿越来越高了，但烟台人这吃了半个多世纪甚或更久的咸鱼，还是随着一年春、秋两次大潮汛，准时出现在不少人家、小饭店的窗外。还有打着“咸鱼饼子”的旗号开的饭店，平日里高棚满座赚得盆满钵满的，足见那小咸鱼的无穷魅力，不会随着时光而流逝。

YMG记者李珑通讯员王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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