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严峰今年春节过后,在家乡烟台邂逅了几位几年、甚至几十年未曾谋面的少年玩伴。50年前,我们同住在四马路上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双合里。
唠起小时候那些或顽劣或尴尬的事,大家谈笑风生,尘封了半个世纪的场景,在不大的餐桌上重又浮现。当年住在隔壁小院的宿卫国抢过话头:“严峰,把咱双合里的那些事写写,应该挺有意思的。”
宿卫国的话,我听得真切:在座的几位邻家子弟,年龄最小的也年逾半百了。把远去了的那个年代、那些事说给今天的读者听听,不仅是邻居们的想法,也是对逝去了的一个时代生活情境的追忆。
第二天上午,打开电脑,随手写下一个题目《双合里忆旧》。记忆的闸门瞬间开启,如烟往事溪水般在脑海里流淌,一篇2500字的散文,当天下午就敲了出来。初稿先在新建的微信“双合里”群发布,以求校正,没想到大家都点了“赞”。文章在烟台日报半岛副刊登载的当天,“双合里”群又热闹起来。还在毓璜顶医院工作的栾建刚说:“谢谢哥哥的好文章!”宿卫国比我们年长,显得有几分持重:“美好的往事,又把我们带回了无忧少年时光。”
《双合里忆旧》是我近一年多来在各类报章发表的20多篇散文随笔中的一篇。
忙忙碌碌大半生,其中40多年在“舞文弄墨”。离开新闻工作一线后,我先是写作出版了专著《新闻的律动》;又在微信战友群互动交流的启发下,寻觅部队宣传队那群花样年华文艺战士的军旅人生,出版了记忆文学作品《何处归鸿》。“笔录时代演进,文成媒体雅韵”“纯真年代的美丽和声”,这两本书责任编辑撰写的书评,从标题看,已然透出独到的审美意象。
大概是2016年初秋,回烟台侍奉母亲时,偶然发现烟台日报半岛副刊刊登的一则征集散文作品的启事。“写了大半辈子文章,却没有写写家乡、家庭的故事,岂不是件憾事?”我想。在家里,一边忙着洒扫庭除一日三餐,一边回想着历历往事。一天清理书房时,抬头看到父亲生前挂在书橱边上的那把二胡。“二胡已然蒙上一层薄薄的尘埃。只有那铜的琴轴、蟒的琴皮,还闪着旧时的磨光,看上去也还是那么的熟悉、亲切……”散文《父亲的琴》,娓娓地记叙了父亲与这把二胡的故事。这也是我在家乡媒体发表的第一篇散文。
父亲从事地方党委宣传文化工作几十年,离休后依旧作文吟诗,亲笔描述战争和建设年代的那些人、那些事。但因为年龄和身体原因,有些文章没有来得及撰写,以至于罹患重症、身卧病榻时,还记挂着欠下的一笔笔“文债”。我在散文《文债》中写道:“父亲把每一次思考和写作,都看作对往事、故交的真诚慰藉。从这个意义来说,一生笔耕不辍的父亲欠下的‘文债\’,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每年几度回乡陪侍母亲,也渐渐学会了用别样的视角观察这位性情温和且独特的老人。母亲几十年如一日关注国家大事、时事政治和台海局势,以及几十年如一日勤俭持家的故事,不久后在我的笔下以散文形式再现———《我的“时政”老妈》《母亲的“家藏”》。
平时,年迈的母亲也会在我跟前念叨一些姥姥家的事情,尤其自幼养育她的婶妈,也就是我的四姥。四姥平凡却又不乏“传奇”的一生,令人感慨唏嘘,从她身上折射的那个年代普通农村女性的命运遭际,对于现代人来说,陌生也熟悉。散文《四姥》,以近乎白描的手法,讲述了这位老人坎坷多舛的人生经历。
当然了,离职和在职毕竟不同。在职时责任重大、任务压头,文章写作经常要“倚马可待”,对事物的观察和描写有时也受到各种客观因素的制约。如今不同了,“退”下来,“命题作文”就换作了“选题作文”;“慢”下来,就有了推敲斟酌的时间,写作的天地愈发宽阔了。还有,活在当下,也便“写”在当下,“有守正之心,无取宠之意”,一篇篇文章都接了“地气”。
在湖南任职近10年,湘西那个近现代出了不少文人雅士的凤凰古镇去了多次。去年初秋时节应邀赶赴首届凤凰艺术年展,不再走马观花,而是“禅定”般玩味着这个神奇的地方,对这个熟悉的古镇便有了不同以往的观感。“深藏于峻岭大山里的凤凰古城,是那么的柔软。这里的绿水是柔软的,青山是柔软的,人文是柔软的……柔软的凤凰有诗情,有画意,更有迷人的远方。”是的,再访凤凰,于文化的苍茫中触摸到古镇无可名状的柔软。散文《柔软的凤凰》发表后,各大网站纷纷转载,“柔软的凤凰,迷人的远方”成为“吸睛”的网络标题,轻抚着人们深埋于内心的一丝柔软。新华社黑龙江分社退休职工何涌泉是一位诗人,评介文章写得也有几分诗情:“《柔软的凤凰》展示了一幅灵动、立体、有生命的湘西古镇风俗画,读之有如身临其境且心有感应。”
于闲适的生活中找寻愉悦和乐趣,于琐碎的家庭事务中舒展旷达的心境,这是我“初恋”般乐待写作的缘起和初衷。打小就对灶上的事情充满好奇,母亲在厨房忙碌时,年幼的我慢慢也能从中看出些门道。如今有了闲暇,逛走超市、采买食材、厨房烹饪,也便成了日常的习惯。在《君子何必远庖厨》中,我描述了幼年、读大学和工作后厨中学艺的故事,感慨道:“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购物、去烹饪、去关心油盐酱醋,摈弃曾经的‘身份\’,不再闭门向隅,活得更加洒脱自在……”“当然,‘君子不器\’。近乎庖厨并不是陷入传统老套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一味追求时髦的生活享受。”———厨中三昧体会深沉,更重要的是,领悟到一个人不论年纪大小,如若失去对自己未来日子的掌控,就难免导致心绪“躁郁”。属于自己的乐趣和心境,终究无可替代;属于自己的生活,必定会还原感性,与心灵相通的同道一起分享。
虽说身份改换了,但文以载道的初衷却依旧需要坚守。用心感悟新时代新生活,用笔状写老故事老传承,“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芳华》播映后观者如潮且评说不一,观看后步出影院,随口聊了句:“回首花月皆相似,人生何处不芳华。”随即就以《人生何处不芳华》为题,写了一篇随笔。烟台市文广新局一位老领导看后在微信朋友圈里留言:“感怀动情真挚,评论客观实在。好文!”还有人“奉承”说:“文章跳出了一般影评的窠臼,体现出作者思想的深邃和宣泄情感、评点时尚的智勇果敢。”
不管人家咋说,自己终究把写作当作一种无可替代的趣事,并且乐此不疲。从《烟台“房改”那些事》《难忘夜校那盏灯》《跟随穆青访胶东》,到《想念烟台“小喇叭”》《那年,一群烟台兵娃》,一篇篇写来,都觉得难舍难忘,都觉得意味绵长,都觉得会给自己和他人以品鉴和思考。
话说回来,写作一篇能叩动心灵的文章,毕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如这篇文章标题《乐待写作如“初恋”》。其实后面还有一句,道是:“写作‘虐\’我千百遍”。
“乐”也好,“虐”也罢,把写作当作一种愉悦身心的生活方式,终究会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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