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伴着娃娃长

在烟台地儿，娃娃呱呱坠地，儿歌就伴随着他。

娃娃的睡梦是在母亲的歌谣中开始的。母亲左手抱着怀中的小儿，右手轻轻拍着背部，伴着拍打的节奏吟唱“撩撂撩撂撩，宝贝要睡觉，马虎（烟台人称狼为马虎）来了我打它，搂搂抱抱睡着了”。听着，拍着，小儿甜甜地入梦了。

冬天，小儿起床，懒得出热被窝儿。这时，母亲会一边哼吟：“不怕不怕，妈妈给你穿衣褂；别闹别闹，妈妈给你穿棉袄。”伴着歌谣，小孩子由拒绝到顺从，不一会儿外衣外套就穿戴整齐了。为了让小家伙配合洗脸，当爹的手执毛巾，费尽心机，制造有趣的氛围，哄着他洗脸：“一摩擦，两摩擦；不干净，再擦擦；擦干净，好娃娃。”小家伙听着儿歌，仰起了圆圆的小脸蛋，不知不觉中就洗完了脸。

小孩开始会爬了，母亲在热炕头常常这样逗小宝贝玩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家伙肉嘟嘟的小鼻子头，轻吟这样的儿歌：“骆驼，骆驼，我是你的哥哥；哥哥，哥哥，拉着一只骆驼。”小家伙被母亲牵着鼻子，随着歌谣，有节奏地爬行，小嘴笑成一朵喇叭花。小儿最初的算术启蒙教育当属数手指。妈妈搬弄着小儿稚嫩的小手，口中念念有词：“大拇哥，二拇弟，三掌柜，李四哥，五妞妞，五人同唱一台戏。”母亲的深情厚爱和殷切希望蕴含在优美的词句里，小小的孩儿心中有了量词的概念。小孩无忧无虑，睁开眼睛就玩，困了就睡。奶奶的脊背就成了小孙子的睡床。老太太驮着小孙子一摇一颠，哼着歌谣：“背背驮驮，卖大萝卜；卖大萝卜，背背驮驮。”还没哼到第三遍，玩累了的小淘气就进入了梦乡。

开始学步了，这是小孩由爬到走的转折点。这时母亲扯着孩子的一双小手，训练孩子学步：“走走，扎扎，不要怕怕；不要怕怕，走走，扎扎。”简单的几个叠词，蕴含丰富的内容，深奥的哲理，有鼓励，有引导，教育孩子跌倒了，不要紧，爬起来，继续走。人生之路就从这儿开始。

会走小孩子调皮，常常在院子里赶得鸡飞狗跳。把猫呀狗啊逼急了，它们就会吹胡子瞪眼，呲牙咧嘴，狂吠乱叫，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忙不迭地往大人怀里钻或往家里躲。这时，大人抚摸小儿头上的小抓髻给孩子壮胆：“胡噜胡噜毛，吓不着，吓不着；不怕不怕，让猫害怕，让狗害怕。”或捏着小儿的耳垂边扯边唱：“猫惊、狗惊，小孩不惊。”然后大声训斥猫狗滚开。小动物只好很没面子地灰溜溜逃窜。小孩子回头一看，破涕为笑。

如今，妇孺皆知的儿歌已渐行渐远了，年轻人多数都不会吟诵了。但是曾经的那歌、那情、那景绘成的民俗图画，至今鲜活在我的记忆里……刘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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