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 ■芝罘记忆

□李书超如果说烟台南大街、大马路和北马路是昔日烟台街道的前三甲，那么北大街、朝阳街、十字街、广仁路、西大街等则紧随其后，这些街道都是老烟台的著名街标，而其中的十字街南起二马路，北至海岸路，因为街名洋气，街巷建筑和文化也颇具洋味儿，还由于历史和地理的诸多巧合，使得其街名的来历长期争论不休，至今尚无定论。关于十字街街名的来历的说法主要有以下三种，每一种说法似乎都颇有道理，一是说因为在大马路和此街的交汇处西南角有一座天主教堂而得名，二是说因为其和大马路交叉形成“十”字而名之，第三种说法是说因为此街曾是国际红十字会烟台分会驻地而得名。

据《芝罘区志》和《烟台房地产志》（讨论稿）记载，烟台在1861年开埠前后曾涌来大量西方传教士来传经布道，各教会先后在烟台市中心和郊外建起教堂，仅基督教堂就有四、五十座，甚至更多，其规模和档次参差不齐，教派主要是天主教和基督教，最大的天主教堂玛利亚进教之佑圣母堂位于海岸路，由意大利教士在1868年兴建，后历经扩建，于1886年全部落成，这个阶段是烟台兴建教堂的鼎盛时期，大马路和十字街交叉处的这座规模较小的天主教堂（十字街33号），据说原为基督教堂以后改为天主教堂，从建筑风格和所用石材来看，应该就是这个时期的作品。看着教堂上空高高的十字架，很多人推测十字街的称谓由此而来。笔者认为不能仅此确定此说是否成立，还需要进行时间断代分析和史料的认证。

第二种说法是因为此街和大马路交叉形成汉字的“十”字而得名，这是流传最广的关于十字街来历的说法，长期以来被坊间所普遍认可，初看起来这种说法颇有道理，但是疑问也随即产生，芝罘区内的街道和其他街道形成十字的状况数不胜数，为什么这里叫十字街呢？虽然历史上也有过小十字街，但是也不足为据，不能仅凭此就确认问题的答案。还有一种观点是说十字街因为曾经是国际红十字会烟台分会驻地而得名，这一点官方出版的《芝罘区地名录》有明确的记载。问题是此记载是否真实可信？在此街名出现以前，此街早已形成，原来叫什么街呢？笔者认为这个历史谜底的揭开需要溯本清源，应当从两点入手分析，一是街道的历史，关键是最早原本叫什么，以后是怎样演变的。很多资料表明，与此街相邻的广仁路和大马路修建于1861年，那么此街的修建时间应与此基本同步，不会太晚，历史可谓悠久，修建之初叫啥名？这是很关键的。二是时间节点，此路修建时是否已经建有教堂？如果先有教堂，后修街道，那么街道因建筑得名则符合逻辑推理，很多城市都有十字街，其街名的取得基本均是源于街上有天主教堂或基督教堂。与此相反，如果先有街道，后有教堂，那么原来的街名是什么？史料没有记载，迷雾重重。至于因为街道位置和街道走向而得名的观点，因为缺乏史料支持，虽然被坊间认可，但是毕竟有些牵强，正确与否现在已经难以考证了。

关于十字街和红十字会的渊源之说，关键在于要搞清楚是否是先有红十字会的进驻而后才有十字街之称谓。据《烟台房地产志》（讨论稿），红十字烟台分会于1925年成立，原在南山路德寿里办公，于1928年发动会员捐助集资，在大马路十字街处购地建起红十字会，由此可见红十字会迁移至十字街的时间较晚，《芝罘区地名录》说因为这个原因此街才叫十字街，那么在1928年之前此街是啥名称？为什么《芝罘区地名录》说十字街是由红十字会街改名而来？显然红十字会街并非原始街名，早期必有别的街名，以前叫什么？

三种说法各有道理，需要找到最早的史料记录，谜底才能揭开。历史是由巧合组成的，小小的十字街汇集着太多的巧合，十字路口，竖着十字架的教堂，红十字会，三个与十字有关的历史元素，叠加在一起使得要揭开看起来很简单的谜底变得异乎寻常的复杂起来。但是不难看出，从以上的分析来看，以第一种说法好像比较可信，先有了教堂，或者脚前脚后修了街道，因此取名十字街。第三种说法因为出现的时间过晚，虽然也有道理，但是有些牵强，故在没有有力史料支持的情况下，暂不可信。第二种说法是因地理道路交叉得名，虽有可能，但是显然不够严谨，要搞清楚街道的原始名称和演变过程才好深入分析，现在看来虽有可能，但有些牵强。总之，因教堂位于街道附近而得名，在其他城市已经有太多的先例，估计烟台或许也不例外，因此此种说法成立的可能性为大。

十字街在烟台历史上的名气很大，上述三种关于十字街街名的说法令人对街名的真实来历困惑不已，谜底如此扑朔迷离，还原历史真相并非易事，这些谜底有待于人们的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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