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母亲, 姜志娟/口述　姜晓红/整理

母亲是个小脚女人。记得我小时候，母亲颠着小脚忙碌了一天，晚上在热炕上坐下来。我依偎在她的怀里，摸着她那三寸小脚，看到除拇指外，四个脚趾都扭曲在脚面下，并在一起，那些趾甲都深深地陷入到肉里了。她是村里最后一批裹足的女子。六十多年的风霜雨雪，母亲就是用这双小脚，摇摇摆摆地走过。

嫁到奶奶家时，父亲在外地教书，母亲便挑起照顾爷爷奶奶的重担。奶奶最后几年半身不遂瘫在炕上，街坊邻居都爱到奶奶的炕上聊天，他们都说，把个在炕上大小便的人伺候得这么干净，真是少见。奶奶则说：“把我那小脚媳妇累坏了呗。”爷爷奶奶在母亲的照顾下，安详而平静地走到了生命终点。

母亲对乡邻也是和和气气，有难必帮。邻居有一位大婶，双目失明，生有两个孩子，靠大叔挣工分养家。大婶因眼疾，料理家务非常困难。母亲就经常去帮她：一家大小的衣服，母亲给裁，一针一线地缝好；破了，一针一线地补。春天粮食不够吃，母亲就把家里并不多余的粮食给他们送去些。有一年冬天，母亲到大婶家探望，看到大叔躺在炕上，大婶在一旁抹眼泪，一问，说大叔病了，没钱看病。母亲一摸大叔的头，很烫，喘得也很厉害。母亲转身就回家拿了元钱（那是父亲一个多月的工资）连夜把大叔送到了烟台毓璜顶医院，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晚来几天就没命了。住了十几天的院，大叔痊愈了。他们感激妈妈救了大叔的命，母亲平和地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咱们是邻居。

对我这个独生女，母亲从不娇惯。她教我上学就要好好读书，下学就要好好劳动，好好做人。我结婚了，嫁在本村，不久就有了3个孩子，每个相差2岁。小脚母亲照顾我坐月子，帮我哄孩子，洗尿布和衣服，没有片刻的安歇。年轻的我被生活搞得手忙脚乱，竟忽略了母亲已经老了。直到冬日的一天，她手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再没有起来。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疼我护我的人，却没让她老人家享一天清福。母亲离开我已经三十多年了，但她颠着一双小脚操持家务的身影，任劳任怨地伺候老人、不遗余力帮助乡邻的一举一动，仍然不时在我心里浮现，激励着我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他人有用的人。

新闻推荐

国家京剧院携开年大戏来烟, 过完小年带父母去福山剧院听京剧演唱会吧

本报讯（YMG记者唐寿锐通讯员郝湘婕）记者昨天从烟台大剧院了解到，本月日中国国家京剧院京剧名段演唱会将在福山剧院开锣！届时，国家京剧院一众实力唱将，将为观众带来最熟悉的经典京剧选段《红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