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农村女子当选区妇救会长, 与把一切献给革命的“贴司令”结为革命夫妻

烟台市经信委离休干部窦福英20岁就被群众选为区妇救会长，并在革命生涯中与胶东革命早期领导人张修已结为夫妻，但直到离休后才知道他因为把一切献给革命被称为“贴司令”。

YMG记者滕新书通讯员施立光摄影报道

窦福英20岁当选区妇救会长

“我老家是临沂专区日照市碑廓镇大朱槽村的。记得村中间有条路靠着岚山头，岚山头现在已经是日照的一个港口了。”时隔70多年后，窦福英对当年的往事记忆犹新，她是1923年出生的，1942年以前在村里就参加过斗地主、斗坏人等活动。1942年，她正式参加革命，1943年入了党。1943年的一天，组织上安排窦福英参加地区劳模大会，会上发给她一条毛巾、一台纺线车。那时，解放区都在应对日本鬼子的封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纺车是家家必备的重要物件。“我不会纺线，就把纺车送给了父母。”窦福英说，“因为我做事泼辣能干，大家都喜欢我，我一出来干革命就不一般。”劳模大会上要选举妇救会长，组织上选了几位同志在台上坐了一排，其中包括窦福英。“每人身后摆着一只碗，后面坐着区里的群众，群众要选谁当妇救会长，就往谁身后的碗里放一粒豆子，看看谁碗里的豆子数量多，谁就当区妇救会长。”窦福英说，选举结束，她碗里的豆子最多，她就当选了区妇救会长，那年她才20岁。“当了妇救会长，组织上分配你负责哪个村，你就一定要在哪个村完成任务。”窦福英说，“当时组织上安排我负责丁格庄、王格庄等五六个村的工作。这几个村位于玉峰顶山根底下，顶上就是鬼子，做妇救会的工作非常危险。鬼子下山，就要赶紧组织老百姓拿着东西躲出去。”

整晚上组织动员群众参军打鬼子

“那时我每天要到各村去开展工作，动员老百姓参加活动。”窦福英回忆道，在一个村子开完大会还要再开一个骨干力量小会，一晚上这些村子都要跑完，得从晚上搞到第二天早晨———要动员老百姓起来跟日本鬼子斗，还要保证不让老百姓受损失，人不被抓。“平常没有敌人，我们就领着老百姓种地、挖坑藏粮食，弄个假象，等鬼子来了找不到。”她说，一般粮食都藏在不引人注意的、脏乎乎的地方。

“动员老百姓当兵，开始我负责的村没人报名，压力特别大，农村里的小伙子都看民兵队长，你去我就去。”窦福英说，后来民兵队长报了名，一下子就有八个人跟着去了。“抗战时期，解放区没有电话，各村联络时只能写纸条子。那时每个村都有站岗放哨的人，如果没有纸条去村里会被抓起来的。”窦福英回忆说，那时她去各个村找不到村长就找妇救会长，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带着去，晚上就安排在那里住。“各地区都印有自己的饭票，区里一天给二斤半———中午、晚上各一斤，早晨半斤。无论你在谁家吃饭，他们都会安排得很好，虽然不能和现在比，但起码干净卫生。”她说，“女同志吃的少，剩余的饭票可以让他们拿去粮站换粮食、蔬菜和草，对他们也是一种帮助———这个饭票是组织给的，你属于哪个地区哪个地区给，饭票不是统一的，但可以通用。”“我到各村做动员工作时碰到过鬼子，就逃进了树林里。鬼子长得不高，打枪时趴在麦地里，或者躲在树后，开枪就打。”她说，“后来从高粱地里出来个一个特务，开枪把县妇救会会长打死了。县妇救会长临死前用手挖坑把文件给埋了，没让特务抢走。”1945年鬼子投降后，窦福英被调到滨海地委，在地委基层工作，主要是破四旧、治理当铺等。

与“贴司令”结为革命夫妻

1947年，窦福英又被调到华东局做土改队工作，并在那里认识了张修已，两人后来结成革命伴侣。“张修已家女姊妹多，有一个姐姐三个妹妹，就他一个男孩，家里他做主说了算———他父亲是推小车推石板的，过去农村的路都没修不好走，他父亲推车时不小心让车给砸死了；他母亲是来了日本鬼子逃跑时掉到沟里淹死的。”窦福英说，“张修已入党早，自己在文登组织了地方武装，但没有跟上级党组织联系上，就自己干。他到处找领导，后来和上面联系上了，从河南来了一个领导，叫理琪———他来时穿得像商人一样，拿着个皮包，实际上他是部队领导，以商人身份作掩护。”“理琪来了之后，上级没给经费，住宿吃饭都在张修已家。夏天，理琪穿着大褂子走了，冬天穿着那身大褂回来了———得给他换身棉大褂，还不能换成农民样式的，这些都是张修已花的钱。他来了住在威海的宾馆，没钱算不了账，就捎信给张修已，让他赶紧去。”窦福英说，“为了给革命筹措资金，张修已后来把自家的地卖了，找人去把钱送给理琪，结果那人带着钱跑了———后来被抓回来枪毙了。”“我跟张修已结婚很多年一直以为‘tie司令’是\‘钢铁’的\‘铁’。直到离休后有一天，一个领导来看他，打听\‘老贴’在哪儿？从他那里我才知道是\‘津贴’的\‘贴’，就是说他为了革命，千方百计地往上贴东西、贴钱！”窦福英说，“他为了革命把整个家都贴上了，因此战友们都称他\‘贴司令’，叫来叫去就叫成了\‘铁司令’———理琪后来管张修已的母亲叫妈，还给张修已母亲磕头。”“当年\‘一一四’暴动就是在张修已家里策划的。张修已家后面有一个小夹道，就一个窗子，来开会的人不走门，都从那里进来。”窦福英说，“那房子是胶东革命的策源地，是当时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点，胶东特委曾多次在那里召开重要会议。”

“从张修已那个小屋走出去的我党的胶东领导人去世前都回来看过那房子，现在他们都去世了。”窦福英说，解放后，省政府把这个遗址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并在旁边建起了天福山起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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