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功基考上蓬莱八中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晌午大雨过后我随

□张功基

考上蓬莱八中那年的夏天，有一天晌午大雨过后，我随几个村人到黄县（今龙口市）地界的黄水河看发大水。当时黄水河上有一座水泥桥，烟潍公路就从桥上通过。每年伏天发大水的时候，水泥桥便被淹没在河水里，东西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也就被阻隔在两岸。

那天我们赶到时，洪峰已经退去，但见汹涌浑浊的河流裹挟着树枝杂草，不时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朝着下游大海的方向滚滚而去。我们正为没看到震人心弦的洪峰而感到遗憾的时候，却没想到竟亲眼目睹了村人常常说起的“背河”场面———

背河，就是当黄水河里的水势逐渐减弱，水泥桥上尚有没膝深的湍急水流时，两岸便有了急欲过河办事的人，因此就出现了“背河”这个临时行当。那些背河的人个个鲁莽粗俗，只有一条裤衩遮羞，赤裸着身子，对急欲过河的男人一律狮子大开口，而对那些大闺女小媳妇开价较低，眼里透出猥琐和贪婪的目光。

当时我们在黄水河东岸，桥头上的人越聚越多。这工夫，人群有点儿骚乱，我挤上前一看，只见一个背河的人正在缠着一个30来岁的少妇，嬉皮赖脸地要背她过河。原来那少妇急着要赶回河对岸的娘家，看望弥留之际的老母亲。她恼怒地甩开一个背河汉子，愤愤地说：“俺就是让大水吐（冲）走喂鱼，也不用你背！”说罢毅然下水。就在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小伙子，高声说：“大嫂，你要是信得过俺，俺送你过去，一分钱不要！”小伙子说着跳下水，牢牢扯住少妇的胳膊，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对岸走去，岸上顿时响起一片啧啧称赞声。眼前的场景，震憾了我的心灵，也引起了我少年时代的一次认真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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