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馆中《浞水古石桥》图画寒浞冢卢昱摄■齐鲁古国历史与传奇
□本报记者卢昱
本报通讯员赵鑫
在潍坊高新区清池街道办的浞景学校西北角,有一座灰砖青瓦、水墨滴檐的建筑——念月馆。
“念月”一词,取自潍坊当地中秋念月的习俗。“念月来,念月来,一斗麦子一个来!”每年的中秋节,居住在浞河两岸的人们都会怀着美好希冀,传唱千古流传的歌谣。念月馆是清池街道历史的承载体、根脉的汇集地、乡愁的凝结点。
“念月”声声不歇。栖居浞河两岸的人们,对脚下土地上凝结的文化根脉有着天然的亲切感。今月曾经照古人。远在四千年前,浞河流域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也让人追想不已……
“伯明氏之谗弟子也”
“浞河上游有许多小支流,有东西两大支流,源头都在潍坊高新区,西浞河发源于常令公山西麓,杨家庄子一带,流经治浑街、清池、小油坊等村,从马宿村的西面进入寒亭区境内;东浞河发源于常令公山的北麓,赵庄一带,流经南北赵庄、吴家庄、郑家集、梁家寨子、王家寨子等村,从马宿村的村东进入寒亭区境内;东西两条浞河,越往北越近,在寒亭仓上村的北面殊途同归,汇为一条,此时形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浞河。”曾经实地探查浞河源流的潍坊高新区作家协会主席、浞水文化学会秘书长梁化刚介绍道。
在距离东浞河上游东岸不远处,有一处巨大的封土,名“寒浞冢”,传说是寒浞的墓葬。
这以“浞”为名的一水一冢,把这方土地的历史发端引向了古老的夏朝。相传成书于春秋末年的《左传》,最早提及了寒浞之名,称“寒浞,伯明氏之谗弟子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为己相”。这段文字中的“寒”“浞”二字,第一次出现在了历史长河中。
说起寒浞,必然绕不开他与后羿的恩恩怨怨。后羿是当时整个东夷族的首领,寒浞与后羿同属东夷族,但后羿属有穷氏,寒浞则来自伯明氏。
东夷部落之外,是禹夏之国,本来两者关系密切,相互帮扶。早在尧时,首领尧命羲和观察日月,敬授人时。羲和之子,出于汤谷。羲和者,伏羲之后,东夷人也。尧命羿射天射地为民除害。羿,东夷人也。尧的主要助手和继承人——虞的帝王舜,东夷人也。尧、舜、禹的大功臣皋陶父子——皋陶和伯益,东夷人也。
禹夏王朝的形成与秦、汉不同,秦、汉都是经过长期、残酷的军事斗争,依靠军事实力取得了政权。而禹夏政权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是因大禹治水有功,众诸侯拥戴大禹为王,这个王权的实质是信仰,不是武力。
信仰的形成与治水关系甚密。在治水过程中,东夷人皋陶、伯益是最大的功臣,是大禹的股肱。在治水过程中,夷夏是一家,是密友,夷夏的族氏鸿沟被大水泯灭。大禹的德政和功勋,是夏人和夷人共同缔造的。也正因为如此,《孟子·万章》和《史记·夏本纪》均有“禹荐益于天”“(禹)而后举益,任之政十年”“以天下授益”的记载。
近年来发表的上海博物馆馆藏楚竹书《容成氏》也载:“禹有子五人,不以其子为后,见皋陶之贤也,而欲以为后。皋陶乃五让以天下之贤者,遂称疾不出而死。禹于是乎让益,启于是乎攻益自取。”
正如史书所载,禹本来要按照禅让制传位给皋陶。没想到皋陶早亡,禹便决定传给皋陶子伯益。禹子启也比较贤明,有的部落属意让他来“接班”。等禹驾崩之后,虽说传位给伯益,但伯益因为辅佐禹的时日较短,故诸侯皆去益而朝启,还光明正大地说:“吾君帝禹之子也。”
这伯益也是聪明人,“及三年丧满,伯益遂让于启,而辟居箕山之阳”。《左传·哀公七年》:“禹合诸侯於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到他的儿子启,也不过几十年时间,天下仍然方国林立。所谓统一的王朝,也仅是对方国羁縻笼络而已。
从“公天下”到“家天下”,触动了不少人心目中的基本规则和切身利益,肯定像大石投井,掀起巨响。东夷有扈氏起而抗争,但在甘(豫东北)之战中失败。启继位后骄奢淫逸,启之后太康同样沉湎于声色游猎,导致夏后氏内乱。
敢于直言别人之恶
此时,伯益部后裔后羿跳了出来,趁机夺取联盟大权。在史书中,关于羿的记载有多处,所指也非同一人。最初,羿不是一个人名,是善射部族的总称,大概是崇拜鸟类、勇猛强悍的游牧部落。它起源甚早,至夏初强大起来,征服了一些小部落,成了东方部落联盟的首领。古时属帝喾、尧部族领导,沿至夏,归属夏。所以羿能趁夏初大局未定之时,夺取领导权。
历史学者庄春波先生在《古史钩沉·复纪年与羿浞代夏少康中兴轶史考》中指出:“上古史中,舜与禹、启与益、太康诸王与后羿,直至汤灭夏桀,先商部族夏的分合叛服贯穿于夏代始终。后羿代夏是一次大的斗争。羿在传说中有两个,一是射十日的羿,一是代夏政的后羿。《夏本纪》正义引《帝王世纪》:‘帝羿有穷氏,未闻其先何姓。帝喾以上世掌射正。至喾,赐以彤弓素矢,封之于鉏,为帝司射,历虞夏。’可见羿不是一个人,而是善射部落酋长的称谓。”
古时人们尤重于战争,而帝喾与尧、舜、禹以至于夏代,正是部族兼并战争频发的历史时期。作为东夷部落的羿尤善射,其自能为官,并以此特技教授子孙,子孙亦自能传承其技,而得世袭为历代王朝之射官。
在诸多文献中,有关于东夷部落羿的记载:《孟子·离娄》中记载,“逢蒙学射于羿”;《荀子·正论》“羿、蜂门(逢蒙)者,天下之善射者也”;《左传·昭公廿年》记晏子向齐景公讲述齐地的沿革,“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太公因之”。
“结合文献和考古,尤其商周青铜器铭文资料,可以证明逢蒙之逢国,夏商时期在今青州、临朐一带。至西周时期则立都于今济南以北济水流域的济阳一带。由羿及与之相关的古族、古国,已经证明夏代初期的羿氏部族方国是活动生息于今潍淄流域的。”潍坊文史研究专家孙敬明先生介绍说。
夏朝初立,传位至夏初太康时,太康无德,疏于朝政。此时,羿方国之首领,文献以传统而仍称之为“羿”者,趁机恃技而一举夺取太康之政权。
在后羿跳出来解决无道夏王的同时,同为东夷族人的寒浞也开始成长起来。
寒浞是东夷族人,不过追根溯源,寒浞一族也算黄帝的后裔。寒氏因生活在寒水之滨而得名,他们的始祖叫寒哀。《世本》称“寒哀作御”,可见寒哀曾给黄帝当过司机,算是黄帝身边的亲近之人。后来,黄帝的儿子青阳娶了寒哀的女儿,生下少皋,沾着联姻的光,寒部落得到迅速发展,并在潍坊一带定居下来。寒浞正是寒哀的裔孙,寒部落后来的首领。
从正史描述来看,寒浞一生是个大写的“污”字。寒浞从小心术不正,四处造谣生事,惹下不少祸事,激起了民愤,是个顽劣不堪的问题少年。
据《春秋左传注·襄公四年》中的原文是:“寒浞,伯明氏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在古汉语中,“谗子弟”的训义一定不会等同于“谗子”。“谗”字在古义中还有直言别人之恶毒意蕴。“说寒浞是谗子弟也,可能是说寒浞是一个敢于直言别人之恶的耿直人,是褒义。”潍坊历史文化研究专家、浞水文化学会顾问张宝辉介绍到,就像《庄子·渔父》中所说:“好言人之恶谓之谗。”
“寒浞那一帮年轻气盛的子弟们,可能因为直言不讳地说出大禹死后启继位,违背了夷夏轮流执政的规矩,因此被出自少康或其子孙之手的《夏训》说成谗。”张宝辉介绍说。
万般无奈之下,伯明氏的首领将寒浞开除出籍,驱逐出境。“史书记载,伯明后寒弃之。这个‘弃’,极有可能是寒浞说的话让古寒国面临覆灭之灾,寒浞也因此遭到夏王朝的追查。伯明氏作为寒国的君主,在国家的存亡关头,只能无奈地打发寒浞离家出走,避祸远引。”张宝辉分析说。
“取其国家,外内咸服”
在生产力较低下的年代,人一旦被部落所抛弃,无异于判了死刑。可天无绝人之路,寒浞在离开部落后,并没有“累累若丧家之狗”。顽劣归顽劣,寒浞确实有股闯劲,不仅没变成丛林野兽的腹中餐,反而成功走进了东夷首领后羿帐中。
寒浞和后羿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知音,有着共同的语言:一个是直言不讳地说出大禹死后启继位,违背了夷夏轮流执政的规矩的毛头小伙子;一个是敢趁机恃技而一举夺取太康之政权的勇武之人。后羿一见到寒浞,居然对他非常信任和器重。非但不赶他走,反而立马把他收为心腹,常常派寒浞替自己做事。
勇猛有余、头脑不足的后羿对治天下没啥兴趣。后羿废除太康后,立太康之弟仲康为夏王,但政权实际掌握在后羿手中,仲康不过是傀儡而已。仲康死后,又立仲康的儿子姒相继位,但不久后羿赶跑了姒相,自己正式当了王,这就是所谓的“后羿代夏”。
对权力没有那么迷恋的后羿,在得到寒浞这个有志青年后,不再过问朝政,整天痴迷于打猎。而姒相则被赶到了同族的斟灌、斟寻二氏那里,伺机与东夷部落对抗。
后羿执政后期,不修民事,终日打猎。寒浞对羿心怀不满,结果联合羿的“家众”,把羿杀了。据《左传·襄公四年》记载:“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杀而亨之,以食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
寒浞的政治手腕是强硬的,他对内对外都能让人信服,算是称职。“而后羿是在打猎或打猎归来的路上,被自己的家众杀而烹之,亦有史料注明后羿是被自己的家众逢蒙杀害的。”张宝辉说,不能让寒浞背负杀害后羿的罪名。
寒浞在夺得后羿大权后,还把后羿的妻子嫦娥也霸占了。寒浞把政权迁到了他的故乡寒国。为讨嫦娥欢心,他还在寒国境内的云台山上建了一座宫殿,取名“广寒宫”。每当月圆之夜,嫦娥就会在云雾缭绕的云台山上观月、占月。嫦娥在寒国为寒浞先后生下了浇和豷两个儿子。这段历史,被后人不断演绎,终成嫦娥奔月的传说。
执政后的寒浞有野心、有手段,他很快控制了整个东夷族。为了站稳脚跟,他极力扩充寒国,并不断壮大势力,先后征服了周边小国,进一步扩大了古寒国的版图,并持续打压夏王室的残余力量。
关于寒国之所在,史家无异辞。《后汉书·郡国四》北海国:“平寿,有斟城。有寒亭,古寒国,浞封此。”
考古发现在潍坊地区的浞河、潍河流域,有许多的大汶口和龙山文化的遗址。在距念月馆东北15公里的寒亭朱里街道前后埠下,发现距今七八千年的后李文化遗址。在前后埠下西北十公里的狮子行遗址,最早的为大汶口文化的地层和灰坑,灰坑中出土大汶口文化的陶豆座、觯形壶、鼎和石锛等。
狮子行遗址出土的文物最大的特点为:有许多雕塑为鸟头形状的器盖钮和鼎足。这应是东夷文化以鸟为图腾的具体反映。“这个遗址东距浞河不远。无疑,这些遗址的发现,对探索寒亭一带夏代古国的历史文化,可谓考古学上的典型例证。”多年从事田野调查的孙敬明分析说。
而在清末金石学家罗振玉的《三代吉金文存》卷三《四十七·一》中,收录了一件寒鼎,据铭文内容与字体断其时代应为西周中期,计合文凡共21字,曰:“□□小子□作寒姒好尊,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因为作器者的国族和人名一磨泐缺失,然“小子”则是作器者的自称,金文中所见的“小子”通常多为王公贵族的自称。
“寒姒”之“寒”明显为国名,由此确证寒国直至西周时期仍然存在。文献记载寒国为“妘”姓,果如此,则由鼎铭证之,西周时期的寒国与夏禹之后姒姓国通婚,且作器者自称“小子”,说明此时寒国仍有相当地位与实力。或者,“姒”为寒国之姓,文献所记“妘”字形与“姒”相近亦讹,如此则是寒国之女嫁与某国的“小子”为妇,此亦证明寒国之女嫁归某国之贵族,反映出寒国的地位仍较高。
两翼被剪终灭国
当时,部落联盟遗风尚在,“家天下”概念模糊,天下最高权力在不同氏族之间轮换。为了坐稳江山,寒浞自然要扶持寒国。为了使自己的地位得到绝对保障,寒浞对已经失去“天子之国”地位的夏王室进行了毁灭性打击。
寒浞攻下夏都,夏王虽亲自率军抵抗,还是不敌寒浞的军队,因不愿被擒受辱,自刎殉国。为了斩草除根,寒浞又对城中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至此,夏后氏不仅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夏朝统治权,而且连部落的老巢都丢掉了。
之后,夏朝的同盟国斟灌和斟寻也大难临头,他们不仅威胁着寒浞的统治,还庇护着夏朝之火——国君姒相。寒浞便开始征伐,在攻破斟灌的城堡后,又让自己的儿子浇伐斟寻。寒浞之子浇是传说“多力,能陆荡舟”的勇猛之士,他带领的军队,和斟寻的军队在潍水之上大战,并把对手的舟楫倾覆,灭之。
据民间传说,今天遍布于浞河流域的村庄,诸如张营、寨子、仓上、南(北)营、马宿,都与寒浞征伐有关。如仓上村是寒浞当年囤粮之地,张营村是步兵营,寨子村是中军寨,马宿村驻扎骑兵,清池村是饮马池,灶户村是炊事部,两个柴埠营村是草料场。另外,南营村、北营村也曾经是寒浞的兵营。
在与斟寻、斟灌作战取得压倒性胜利后,寒浞杀掉了夏天子姒相。当时姒相的妃子后缗有孕在身,从墙洞中爬了出来,逃至母家有仍氏(今济宁东南),始免于难,后来生下遗腹子——“少康”。
少康成人后,开始谋划复国。他先和逃亡有鬲氏的夏臣伯靡建立联系,收抚斟灌氏、斟寻氏被伐灭时逃散的族人,组建、发展武装力量。
寒浞代夏之后,将其子浇封于“过”。过国是莱州市境内最早的封国,位于莱州市北部,今有过西村为证。大约统治天下四十年后,寒浞已是风烛残年,太康的儿子少康部队突袭寒国都城。少康采取先除其羽翼,后击其首的方略,先率有虞氏大军突然攻打过地浇的有过氏军,一举灭浇。又命其子季杼领兵于戈地击败豷军,杀死豷。寒浞两翼被剪,夏朝遗臣伯靡即率有鬲氏军大举进攻夏故都斟寻,大败寒浞的有穷氏军,灭寒浞。夏朝遗臣伯靡遂立少康为帝。少康回到夏初都阳翟(今河南禹州),恢复了夏后氏的统治。
最终,风光一时的寒国匆匆退出了历史舞台。寒国被夏灭后,族人南迁,商末迁至徐州,甚至江西一带。
寒浞虽然在历史的长河中淹没,但与太康、后羿相比,他算是勤勉的首领。有专家认为,在寒浞时代,莱州、昌邑和寒亭北部沿海有一条断断续续的自然隆起带,浞浇父子为防海水之患,组织百姓因地制宜,把断续的地方筑土石连接起来,最终形成了一道自过亭(在莱州西北部)经昌邑西北,然后又到寒亭的几百里防潮大堤。
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能够放眼长远,兴修海防工程,寒浞还是颇有才干的,绝非只是嗜杀成性、阴险狡诈之徒。同时,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当时寒国的经济实力比较雄厚,而且国内局势稳定,否则不足以支持如此规模浩大的土建工程。
东夷“篡夏”促文明
“自有严格意义上的文明国家以来,传统的宗法观念即是传承数千年而不变的。以后世的宗法观念来衡量,后羿与寒浞皆是篡夺夏王朝政权的历史罪人,而不是什么英雄。如果从历史发展的角度,以唯物主义的观点审视这段历史,寒浞应是一位开国有为的国王。只是因其在位的时间极短,并没有形成自己一整套的历史文献记载,所以后来的夏王朝以及再后的商周与秦汉等王朝,皆辗转传承夏代的历史观点。”孙敬明分析说。
但历史并非如此,检索有关的典籍即可看出,即使尧、舜、禹三代圣王,后人的评价亦非尽圣尽王。“我们并不是在此刻意要作翻案历史的文章,而是要实事求是地恢复历史的本来面貌。由后羿与寒浞先后夺取夏王朝的政权,时间达三四十年,这是中华文明社会发展史上的重大事件,这使夏王朝王纲解纽,江山改姓。”孙敬明说。
在孙敬明看来,寒浞的历史功绩主要在于:一是创立中国奴隶制社会发展史上的分封制,这为后来者所宗法,且这种制度一直延续到清代,前后达三四千年;二是促进了东夷与华夏的民族大融合,刺激中国奴隶制王朝宗法制度加速完善,加快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三是寒浞与后羿所共同创造的典型的东夷文化,在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构成的格局中处于重要的地位;四是通过征伐与战争,融合一些方国集团,促进了王朝的统一。而羿的所谓射落九日,应是伐灭众多方国的历史史影之折射。由之而演绎出所谓嫦娥奔月的神话,这对今日人们登上月球,极富启迪之意义。
夏代初期,经历了失国与复国的悲欢,但其后类似的事件则极少发生,主要因为复国之后把国都迁到了河南的偃师、巩县一带,远离东夷的主要活动地区,并继续对东夷进行征伐。《竹书纪年》曰:“后少康复位,方夷来宾。”少康之后的帝杼、帝杼子亦继续征东夷,《汲冢竹书》曰:“柏杼子征于东海及王寿,得一狐九尾。”
经过连续的征伐,待到帝发时,东夷才逐渐臣服。在孙敬明看来,这应该是中华文明发展史上的一段民族大融合的时期。起初东夷在其故地“篡夏”,自然就出现民族的融合,而夏王朝迁到中原地区,继续用兵于东夷,此时民族融合的广度和深度,是与此前不可同日而语的。
“这应该是中华文明进入严格意义上的文明时代发展历史上的一次时间最早、规模最大,以及影响最深远的民族大融合。这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以及民族融合史上,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孙敬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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