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胶东文人圈 浓郁的海洋文化孕育人才,移

半岛记者张文艳

在碧波荡漾、物华天宝的海边,追溯胶东文脉,如在浩瀚的书山人海中扬帆起航。回荡在耳边的,是古代文明的叩击声,现当代文人墨客的谈笑声。缥缈的蓬莱神话中,有秦皇汉武谱写的虔诚信仰,也开辟了徐福东渡的海上航线。行政区划的不断变化,让胶东人的圈子也越来越广。于是,坐标在青岛,放眼于胶东,我们依托于历史记载和文史专家的采访,来探寻不同年代的胶东人在青岛的踪迹,那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让整个山东半岛熠熠生辉。

胶东大地

辈出文武之士

听,波涛滚滚；望,山川秀丽。

胶莱河以东,渔盐为业,商贾繁多,依山滨海,雅士辈出。

“山东半岛之水,胶为巨,故古称胶东、胶西,相沿而有胶州、胶澳之名,此命名之所由起也”(《胶澳志》)。

胶水之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人才辈出,名人雅士,荟萃于此。

贝丘遗址、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先民开辟的土地上留下了文明的痕迹。随后,一片片散落在土地、山川、海洋中的片断被人们收集起来,拼凑出人类活动的影踪,并明确了早期人类文明发展的谱系。同时,在口口相传和历史记载中,打捞出一串串闪光的名字。“上古时代,有五帝之一的虞舜,有东夷部落首领后羿等先贤生于斯,长于斯,生活劳动于斯；春秋时期,有齐国名相晏婴等活跃于政治舞台；秦汉时期,有战神韩信等在此征战；明朝时期,有宰相毛纪,有天下闻名的大主考孙遇,有南京兵部尚书郭宗皋、抗倭英雄戚继光等留下勤政为民、廉洁奉公,加强国防抵御外敌的光辉篇章；清朝时期,有嘉庆皇帝的老师、大清诤臣窦光鼐,有清末抵御八国联军的民族英雄、国子监祭酒、甲骨文之父王懿荣的丹心照汗青等等。清末民初的名人,更是层出不穷,不胜枚举。古代,外籍来胶东做官为宦的名人也不少,像宋朝的苏东坡大学士,就曾经守密州、知登州；像清朝的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就曾经在潍县做过八年县令,等等”(《聊胶东》)。

散落在千百年时光中的名字穿透厚厚的迷雾,如一盏盏明灯,点亮了胶东半岛来时的文明之路。

大海中忽明忽暗的灯塔,来自于蓬莱仙山给予人类的海洋神话。“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史记·秦始皇本纪》),于是就有了后来秦皇汉武的东巡。秦始皇共出巡五次,三次东巡到胶东半岛,第一次他“并勃(渤)海以东,过黄(今龙口)、腄(今福山),穷成山,登之(芝)罘,立石颂秦德焉而去。南登琅琊,大乐之,留三月……作琅琊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可以说,秦始皇一路东巡,开辟了胶东半岛的人文路线,也加强了胶东各地的文化交流。

秦始皇渴望长生不老,于是便有了徐福东渡；加上八仙过海的传说,让胶东海洋信仰一举闻名。所以,汉武帝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先后九次来到胶东半岛,寻仙问药。

海洋给予人们信仰,也帮助人类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促进了胶东地区的繁荣,于是,胶东逐渐富庶起来,一批王侯将相、文人墨客、名人雅士也就应运而生。

明末的脊梁,胶东版文天祥

胶东山清水秀,龙盘虎踞,所以名人辈出。同样因为风光秀美、民风淳朴,所以引来了不少名士大家前来。如宋朝时的苏东坡,他曾在登州府当知府,只有五天,却留下了千载苏公祠。他为民生奔走,重整刀鱼寨军纪,时间虽短,却留下代代称颂的口碑；还有“扬州八怪”之郑板桥,在潍县任县令,留下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和传说,并在莱州府文峰山巧遇糊涂老人,他“难得糊涂”的高深哲理传说来源于此。

胶东古代文人的代表人物,我们锁定明末,为一位生于莱阳、部分后代迁到莱西的左氏名人记录感人的事迹。

青年才俊,城墙上击敌

他,就是名扬四海的英烈左懋第。

“莱阳左氏宗亲联谊会”成立多年,莱西文史专家左书谔先生是联谊会的常务副会长,在左氏宗亲中,几乎人人都能讲出一段左懋第的感人事迹。“我是莱阳左氏第20代、左懋第第13代孙”,左书谔先生告诉半岛记者,左懋第是莱阳左氏七世祖,是明代莱阳西乡人(今莱西店埠镇左官屯人)。左懋第去世后,他的两个儿子左敏生和左敬生,都从莱阳县城搬了出去,“左敏生去了莱阳市沐浴店镇北旺村,而左敬生则去了莱西市姜山镇南仙庄村”。所以,莱阳与莱西左氏有着密切的亲缘关系。

那么,左懋第是谁?他做过哪些感天动地的大事?

从左氏后人左言新先生的《明末胶东英烈——左懋第》中,我们可以看到更为接近史实的左懋第。

左懋第(1601~1645年),字仲及,一字次公,号萝石,出身世家望族,自幼英敏好学。父亲左之龙官至刑部郎中,为官清廉忠直,是位受人敬仰的乡贤。由于多年跟随父亲做官,言传身教,见多识广,不同凡响。所以,在他参加童子试时,让莱阳知县文翔凤“一见惊奇,即以大成目之”。

左懋第的第一个高光时刻是在天启三年(1623年),莱阳县教谕朱纮在县学里选拔左懋第、张允抡等八位优秀学生加上自己,组成“九龙社”,一起上课研讨学问。崇祯初年,左懋第与堂兄左懋泰等人参加了著名的文社山左大社(复社分支),在文人学子中颇有影响。此时年轻的左懋第一直是以学富五车的文人形象示人的,但他并非文弱书生,在他的心里,有着远大的抱负。因此,在每一次事关国家命运的交锋中,他都挺身而出,无所畏惧。

崇祯二年(1629年),白莲教教徒董大成聚众五千人围攻莱阳县城。左懋第登上城墙,开炮击贼,击中敌人首领,如此英勇事迹,传为佳话。

铁骨铮铮,宁死不降清王朝

崇祯三年(1630年),左懋第乡试考中亚元,翌年联捷成进士。崇祯五年(1632年)八月,左懋第授陕西韩城知县,期间抗敌御寇,发展教育,体恤民情,政绩斐然。人们把他与司马迁、苏武、郭子仪、白居易并称为“禹门五贤”,并建有名人祠。

崇祯十年(1637年)十月,左懋第被推举为“循吏第一”,推荐赴京参加考选,以“钦定第一”的名次,擢升为户科给事中,开始了为民生疾苦、社稷安危呼喊奔波的谏官生涯。然而,明朝末年,左懋第与自己忠实的朝代一起,悲壮地告别。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率农民军占领北平,崇祯皇帝自缢煤山。不久,吴三桂引清军入关。左懋第的母亲陈氏从京师返回莱阳途中,走到白沟河绝食而死。孝顺的左懋第得知后,悲痛欲绝,想回家奔丧,没有得到允许,当时明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离不开他。是年五月,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即位,建立南明。六月,多尔衮“驰诏江南”,一面招降纳叛,一面要求南明“通和讲好”。南明决定遣使,竟然无人敢去,左懋第毅然上书自请北上。

其实,清廷根本不把南明使臣放在眼里,三番五次地刁难左懋第,左懋第不卑不亢,寸步不让。

几次劝降失败后,多尔衮听信劝告,决定杀掉左懋第。左懋第被囚禁在太医院。顺治二年(1645年)闰六月二十日,多尔衮决定亲自审讯,左懋第迎来了人生最壮丽的时刻。多尔衮上来就给左懋第罗列了伪立福王、勾结土寇、不投国书、擅杀总兵、当朝抗礼“五大罪状”,左懋第慷慨陈词,逐一驳斥。多尔衮理屈词穷,最后劝道:“尔勿误,今日降,今日富贵矣。”懋第严词拒绝。左懋第舌战汉臣,个个羞愧难当,多尔衮只好令将他斩首。到菜市口,开刀问斩之前,多尔衮还不死心,让监斩官再三劝降,许他高官厚禄,左懋第大喝:“宁为南鬼,不为北王!”遂命行刑。左懋第南向端坐,昂首受刃,面不改色。关于左懋第的死,莱阳民间还盛传着一则“铁骨丹心跳油锅”的故事:刑场上,一边蟒袍玉带,一边沸腾油锅,懋第不屈,从容吟诗,步向油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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