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不识字的“秀才村”

民间素有“张家灌的秀才多如鱼”的说法，其中仅清朝期间，此地便先后出过11名县官和几十名进士、举人、秀才。

张家灌村，北邻富水河，三面环山、地势低洼，从空中俯瞰，犹如被一个瓦罐罩住，呈长方形块状聚落。村庄共886户人家、2500多人口，属于一个大村落，村庄盛产的“狗肉”在当地远近闻名。昨天，记者慕名前往，不是为了闻肉香，而是去寻人———该村是莱阳著名的“秀才村”，民间素有“张家灌的秀才多如鱼”的说法，其中仅清朝期间，此地便先后出过11名县官和几十名进士、举人、秀才。上午10时，在多位村民的指引下，我们终于来到了莱阳市照旺庄镇张家灌村。村庄东侧，一块观音庙碑上记载，明初孙姓建村，原名小灌庄，清乾隆年间，孙姓将地全部卖给由杜家泊迁来的张姓以后，更名为张家灌。“明朝时期，胶东地区发生大规模海啸，人口锐减。我们的老祖宗遵照朝廷调度，从云南迁移来到山东，其中有一对兄弟落户现照旺庄镇王格庄村附近，成为第一代始祖。”熟知那段历史的91岁村民张树芝介绍说，远离家乡谁都不愿意，因此当时老祖宗是背着手而来，即被绑来的，非常不情愿。从不情愿，到为了生计，张家前几代人逐渐适应了当地生活，学会了具有北方特色的耕作务农。自第6代有了读书人，到第9代张宏德时，他考取进士，曾任知县和通判，家业兴起，成为移居张家灌村的张姓第一代先祖。“有了经济基础，张宏德的儿子张允龄，看中了张家灌这块地方，于是花钱买了下来，庙碑上记载的村庄更名也正来自于此。”张树芝说，此后，这里就成了张家的“大本营”，家族开叶散枝、兴旺起来。根据介绍，张允龄从小受父亲熏陶，饱读诗书，先任昌邑县教谕，后升任福州府长乐县知县，对知识的认识非常深刻，因此，早期他便在村庄设立宗塾、请来教书先生，教导家族中人和周边村民学习。“其实在当时私塾有很多，但是张允龄设立的这个宗塾却是免费入学。”今年65岁的村民张月忠说，张允龄在宗塾周边建立了学田，田中产出作为老师的“薪酬”和村民学习的费用，凡张姓子弟，皆可免费入学，个人只需自备笔砚而已。至清末，宗塾拥有的学田已达上千亩。正是有了学田的保障，张姓子弟都能够安心读书，学有所成的人也特别多。“根据统计，仅清朝期间，村庄就出了11个县官，进士和秀才不计其数，最少是几十人。”张月忠说，在很早以前，张氏家庙里还题有“世进士”匾额，可惜现在已经毁了。张家宗塾据传规模颇大，是当时附近十里八乡最出名的学堂。它在民国时期，才改成新式学校，取名“如九小学”，是该县教育示范点，当代著名画家冯凭曾在此当过校长。1977年恢复高考以来，村里每年都有10多名学生考上大中专院校，至今在外工作的人员累计达400多人。可惜，后来因为学堂下面的土质好，村民都去挖土，加之建起过砖窑厂，学堂依次被推倒了，直到90年代，随着最后一栋房屋的倒塌，学堂的历史成了尘埃往事。学堂不复存在，但在村庄还保留下一座“进士楼”。中午11时30分，在村民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楼房处。只见它分两层建造，身高10米以上，墙壁全是黑砖白泥，没有一点钢筋和石柱的痕迹，建筑工艺颇让人惊叹。“这座楼房大约有300—400年的历史，光我记得就住了4代人。”在进士楼居住的村民张永全推开厚重的木门，引领我们入内，只见内部墙面砌刷的跟外墙一样光滑整齐，每块黑砖沉重结实，一瞅就不是近代建筑，“楼房的基本面貌、门窗等都是古时的，我只把地下的青砖换成了水泥地，其他都没变。”在进士楼内部，一个梯子直通二楼，可是张永全嫌爬上爬下麻烦，而且一楼空间足够，因此他便将两层通道封上，已经好多年没人上去了。“村庄最早有7个进士楼，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先后拆除了，只留下这最后一个。”张永全摇头说，这最后一个进士楼，原本呈耳朵形状，在主楼旁边有两个偏房，可由于无人愿意居住，他便拆掉了一个偏房，而且估计将来随着村庄人口的减少，这座进士楼也会成为空宅。尽管进士楼已经风貌不再，可是由于厚实的文化底蕴，现在村庄无人不识字，是周边著名的“文化村”。“村里约有100多人爱好书画，而且由村民组成的梨花书画社是莱阳最大的民间书画社，有会员近300名。”张树芝介绍，每年4月20梨花节，“梨花书画社”都在芦儿港“梨树王”旁边的展厅里举办书画展，这些也可以归纳为当年宗塾的功劳。YMG记者姜乾通讯员董新云张政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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