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8月17日,三弟王邦国专门从学校(子长师范)赶回来,给我带信说绥德专区将公开招录一批学生,给各县中学补充学生。得知这个消息,我坐立不安,迫切想去参加考试。8月24日天空下着小雨,绥德石板街上人头攒动。看榜的考生一大早不约而同上街等着放榜。下午3点多,榜终于贴了出来,考生蜂拥而至,把我的鞋都踩掉了。榜上下贴了3层,每层都有二三丈长。看榜的人群中有人哭有人笑,我把鞋提在手里,全神贯注地扫着榜上的每一个名字,在第二层前头看到“王国(上)安(下)"三个字,我惶恐不安地问曹志清:“王国安是不是王安国?"他笑着说:“是。"我愣愣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里泛起了滚烫的泪花。王安国1953年下半年,我在子长县李家岔小学当代教老师,每月挣六斗小米(折合人民币12元),一年下来能挣六石小米,合十石谷子。那个时候一个好劳力一年打十石谷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父亲觉得这份收入不少,再三嘱咐我要安心教学。8月17日,三弟王邦国专门从学校(子长师范)赶回来,给我带信说绥德专区将公开招录一批学生,给各县中学补充学生。得知这个消息,我坐立不安,迫切想去参加考试。但由于已经教上学,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担,如果考上去,意味着家里不仅要失去现在这份稳定的收入,原本贫苦的生活将因供我上学而变得更加紧张。要是万一考不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漫长的夜晚,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早上,和我同在李家岔小学代课的贾红如与李相如两位老师在一起议论:“昨天晚上可把这后生给急死了,一晚上打哆嗦没睡觉。"“人家贺林瑞还是把拦羊铲子撩下考了中学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的话一下子把我点醒了。磨蹭到午后,我回到家中对母亲说:“二妈(叫母亲是二妈,父亲是二爸),我想考中学去。"母亲指着我:“你二爸不叫你去。"看来让家里同意是没希望了,只得偷偷跑了。向母亲要的吃了一碗炒面后,我偷偷把小学毕业证书搞到手,一出硷畔腿就跑。我家离县城整整60里路,由于那时候没有汽车,连拉拉车和自行车也没有,只能一路急跑,太阳还没落,我就赶到了瓦窑堡镇(县城所在地)。当时,碰到几个同学,说有16个同学已经到绥德赶考去了,他们中间有的支持我去考试,有的劝我不要去。比我大3岁的樊世飞同学极力支持我去考试,还把我带到他家,给我拿了一块薄被子,买了几个油饼,作为赶考路上的干粮,并说他哥吴锡林有六斗小米,如果我考上了就要来给我当作学费。一路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着想着,昏昏沉沉地走了三十里路,快晌午了才到了杨家元则镇。我坐到路边的一棵大槐树底下,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饼子,又爬到井边喝了几口清凉的井水,头脑总算清醒了些。便大步流星朝着折家坪(位于子长县和清涧县交界处,是清涧县管辖的一个镇)赶去。虽然脚后跟被硬鞋帮磨出了血,但赶路心急一点也不觉得疼。到了下午,忽然天空黑云翻滚,电闪雷鸣。俗话说“八月雷,不空回",看来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这时,我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而且一阵比一阵痛!听人说用力卡住虎口能止痛,又联想起神话故事中说用手指云彩,云彩就能退掉。于是我一边用左手卡着右手虎口,一边用右手食指指着天上的乌云,嘴里还念念有词,祈求老天爷发慈悲,不要下雨。可乌云却越堆越厚,几颗杏叶大的雨点也跟着稀里哗啦落了下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山沟的尽头,一座陡峭的大山挡在了面前。眼看天就要黑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晚上到哪里投宿呀!无可奈何,我硬着头皮猫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山顶冲,饥饿和劳累早被抛在了脑后。没想到在半山腰上看见了前一天已走的郝生儒、刘起胜、强兰胜三人,我喜出望外,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呐喊,听到我的呼喊声,他们放慢了脚步,直到我和他们会合。几个年轻小伙在一起,胆子顿时大了几十倍,太阳落山时正好赶到四则河村投宿。不到一天的时间,足足走了一百多里路,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力竭,浑身酸痛。吃罢晚饭,在别人的拉话声中,我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8月20日,我们几人终于赶到绥德速成中学报了名。23日连考两场,考罢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的考生,我能考上吗?正在恍惚惆怅之间,先前考进绥德师范的薛秉礼同学来找我,叫我到绥德师范转一转。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也来参加考试的消息,哪有心思逛绥德师范呀!可他非叫我去不行,我只好跟他上了苍芳疙瘩绥德师范。他向我引荐了子长安定城里的郭朗亭老师,每人还给了我1元钱叫我作路费,并千叮咛万嘱咐:“考上考不上没关系,要顺顺当当地回家去。"8月24日天空下着小雨,绥德石板街上人头攒动。看榜的考生一大早不约而同上街等着放榜。下午3点多,榜终于贴了出来,考生蜂拥而至,把我的鞋都踩掉了。榜上下贴了3层,每层都有二三丈长。看榜的人群中有人哭有人笑,我把鞋提在手里,全神贯注地扫着榜上的每一个名字,在第二层前头看到“王国(上)安(下)"三个字,我惶恐不安地问曹志清:“王国安是不是王安国?"他笑着说:“是。"我愣愣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眶里泛起了滚烫的泪花。告别了惠云昌老师,顾不上向绥德师范的薛秉礼同学报喜,我赶紧动身,天黑前赶到田庄追上了提前走的郝生儒、刘起胜、强兰胜等人,谁知他们三人皆落了榜。8月25日,鸡刚叫头遍我们就上了路,天黑前我们就回到了子长县杨家原则镇。8月26日回李家岔路经县城鸦巷时,遇见了同乡许耀儒的父亲许铁匠,他拉着一头灰驴,驮着铁棒。我急走几步靠近他问道:“大叔,你听到我爸说我什么没有。"他慢腾腾地抽了几口旱烟,说:“你爸说要把你的腿打折。"这句话像大山压顶,我的心不由一紧。我心惊胆战,踉踉跄跄走到西门平排楼中间,一屁股瘫坐下不动了。许铁匠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拉着我的胳膊说:“娃娃,你爸说的是气话,不可能真把你的腿打断,不管怎样回去再说。"我心里七上八下,无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赶紧拉了拉许老说:“我二叔刘世海是马圈坪乡的指导员,他在我们周边很有威望,请他给我爸说说情怎么样!"他说:“这个办法好,你可千万不要走了不回来。"我直接来到乡政府,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我二叔,他笑了笑就随我起身,说先回家去,明天就找我爸说说看,估计问题不大。我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了二叔的身上,径直回到了李家岔小学。学校紧靠政府,这消息传到副区长路彧的耳朵里,路彧年轻有为,好善仗义,他对区干部说:“李家岔地区教育落后,直到现在连一个中学生都没有,好不容易考上一个,家里却不让走,咱们每人出两元钱叫王安国上中学去。"区通信员李生海把这个消息传给我,我听了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温暖。第二天我二叔笑盈盈地对我说:“你爸被我说通了,同意你去上中学。"我高兴得跳了起来。不一会儿,父亲也来了,我心有余悸,慢腾腾地走到他面前。父亲蹲着一言不发,看着他愁中有喜、喜中带愁的表情,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但不管怎样,我升学的愿望终于实现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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