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电脑始于2007年,彼时我一只脚已跨入古稀之年的门槛。
2004年,我应召去修志(记述一个地方或部门情况的史志),那时我不会电脑,志稿全凭手写,写完就交给电脑室的小年轻敲成电子文档。一篇志稿校对、修改,反反复复好几次,既麻烦又耽误时间,我心里虽着急,可又无法改变这种局面,因而常埋怨自己——时代的落伍者!
修志结束后,想到不会电脑的尴尬,想到在这无纸化办公的时代,爱写点小文的我,不会电脑的诸多不便,便萌生了征服电脑、跟上时代步伐的念头!老伴知道了我的想法,把嘴一撇,给我来了瓢冷水:“那东西是你玩的?你学得会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老伴这瓢水像油一样,把我的希望之火烧得更旺了。
开始,我有点轻敌,心想那些小年轻的十根指头,像跳踢踏舞样在键盘上滴滴答答地跳来跳去,一个个字就整齐地排在了屏幕上,我只要学会拼音,虽跳不了踢踏舞,来个慢节奏的“三四步”应该没多大问题。哪知一摸到键盘才发现,一只只拦路虎接二连三地跳将出来。
首先跳出的就是拼音。我是拼音盲,之前只会念经似的念念“播泼摸佛”什么的,什么声母韵母一概不知,更别说把它们变成一个个字了。为了降服它,我买回一盒类似看图识字的大号拼音卡片,每天“按图索骥”一个个地学,一个个地记,可不给力的记忆力,让我花去了好多好多时间。
字母记得差不多了,敲字又出来拦路,闯过这一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省去翻卡片的时间,我把所有声母、韵母、复韵母写在《新华字典》的封二上,又另写了些常用字,标上每个字的拼音,对照着反复练习。可我这双僵如木棒的手指却不听指挥,总是 “乱点鸳鸯”,起码4、5分钟才能敲出一个字。若遇上声母是z、zh与c、ch有别的字,更是“乱打亲家”,敲来敲去,10分钟能敲出个字是最快的。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反复敲反复练,练得根根指头叫苦连天。可喜的是,它们越来越活泛了。
大约三个月左右,我鼓励自己独自闯关,这时我敲字的速度还犹如蜗牛爬行,一天能敲出30个字是最好成绩。不过,我仍有信心。经过苦练,有一天似乎有如神助,我竟敲出100余字,我高兴得腾地跳了起来,连呼“OK!OK!”晚上特别喝了杯红酒庆祝——这时给我斟酒的老伴似乎对我也有点另眼相看了。
正当我欢呼之际,第三只拦路虎又从天而降:我的椒盐普通话,使我老是进错“门”,认错“人”。记得一次敲延安的延(yan),我老按四川话读音“yai”去敲,左敲右敲也敲不出,敲得我的信心哗哗哗地流失……这一关我虽累遭挫败,但我仍初心不改。我不耻下问,向儿子求助,向孙子请教,对照原文听朗诵,纠正错误读音。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苦练,终于又云开雾散,柳暗花明。
为了熟练操作,尔后我又在报纸、杂志上找文章敲,一篇文章还反复敲几遍。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半年多后,我终于敲出一篇800余字的小文去投稿。收到样刊那天,心中的成就感真是无以言表。不久我又被召去修志,我不仅顺顺当当敲出了我分内的5万余字的志稿,有时还帮搭档们敲敲,得到了他们“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夸奖。更令我高兴的是,有一天晚饭时,儿子长声幺幺地吆喝:“手板心煎的鱼来了!”原来是曾给我撇嘴的老伴专门给我做了份糖醋鱼!
弹指间十多年过去了,电脑已成了我的好老师、好伙伴。如今,每当我看到一个个字小精灵般从我的指尖跳上屏幕时,心里就无限欢愉,因为它们个个都凝着我艰辛跋涉的汗水。(石尔)
新闻推荐
一直以来,中华民族传统用餐方式“合餐制”被认为是亲密、热情的体现。而疫情防控期间,看似其乐融融的“合餐制”和觥筹交错...
延安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延安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