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出悲喜剧

◎高迎春

不知道,也许再也见不到了。”近来,这句话时时在我的心头和耳边回响,而每次想起它,都会让我产生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思,一种感叹,一种失落。

去年春节的时候,我没有回家,在家乐福找了一份工作。期间自然免不了与行行色色的人打交道,让我在这段时间里结识了不少朋友,经历了种种不平凡的事情。无论这些回忆现在是否已经褪色或黯淡,我对这些“曾经”都充满了真挚的感情并从中受益匪浅。

在所有我认识的人中,有一个来自延安的女孩,给了我最深的印象。这个看上去娇小可爱的女孩,我大概今生都不会忘记。

寒假结束后,我和她特意道别,说什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这些妙语箴言在此时只不过徒使“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古人离别的时候,尚且用如此苍白无力的言语寄托愁恨,在现代化的今天,再像古人一般挥毫泼墨,倒显得与离别的氛围格格不入了。

其实我们是可以互留电话或QQ号的,但我这个人又格外注重矜持内敛,总以为彻底割舍的离别会更耐人寻味,犹豫再三,始终也没说出口。尽管如此,当我问她“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时,她沉默了,大概还思索了一会,说:“不知道,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我无言以对,抑或无意以对。

时光荏苒,岁月的长河携走了朝霞晨露般珍贵的青春,也毫不留情的侵蚀了“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无奈。流连也罢,惋惜也罢,俱往矣!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从我们呱呱坠地,到告别尘寰,注定了我们要饱尝世间的辛酸冷暖。只不过人各有异,有的人衔着金钥匙出生,锦衣玉食,古代甚至有人高居王侯将相之位。但是他们也有烦恼,有惶恐,甚至也会呼天抢地,抱怨命运的坎坷。《红楼梦》里说的更为露骨,“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末了”。

相反,有的人出身草野,终日食不果腹,常伴冻馁之虞,可谓尽知人生艰涩,难道他们只有自暴自弃、玩世不恭这一条路可以走吗?司马迁为颜回鸣不平,有德而早夭。因此,生活从来不会刻意垂青于某一个人或某一类人。

生活是一出悲喜剧,很难确定人生是悲哀的还是幸福的,幸福欢快之中必有凄伤,艰难苦恨之中亦有希望。

一个人身处逆境,却终不为逆境所困,坚持到最后,否极泰来,这就是苏轼所说的“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所以,生命中没有绝对的悲,由此看来,对生活中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便没有必要耿耿于怀了。把眼光投向远方,总会发现风景那边独好。古人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李斯在临刑前,与幼子相对而泣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李斯可谓位极人臣了,可是登高必危,将死之际方知生之美好,奈何晚矣!“祸兮福之所倚,福系祸之所伏”,谁知道生活的结局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呢?

不妨从今天起,学会诗意地生活,为远方的朋友祝福,“关心粮食和蔬菜”,在生命这出悲喜剧里扮演喜欢的角色,也许人生将有一个意外完美的落幕。

(摘自《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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