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农雷建东的一天

●雷建东眼睛里飞入了灰尘，瞬间磨红了眼球

本报讯（通讯员孙小雪）6月9日凌晨4：40，富县羊泉镇北章村，3岁的儿子还在熟睡，雷建东和妻子已经向果园进发。电动三轮上除了几箱果袋，还有一壶热水，一个装着几片干馍、两个鸡蛋、两包方便面的塑料袋，这是今天的早饭。

5：00，第一缕晨曦爬上了塬面。雷建东抱着果袋箱，弯着腰弓起身子在浓密的树枝下穿行，妻子缑娟娟跟在后面。放下东西，雷建东把围裙穿上，给前面的小兜装了一沓果袋、一个疏果的小剪刀，然后就跪在树下忙碌起来，黝黑的手指在树枝间飞舞。

妻子把装果袋的小口袋挂在胸前，戴上帽子、套袖开始干活，再热也不敢卸下，一天就能晒的人起皮。果树上飞扬的颗粒、尘土和蝇虫太多，尽管用纱巾包着脸，她还是不停地咳嗽。

6：00，阳光才露头，雷建东的头上已布满了汗水。取袋，撑开，套袋，捏住，几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疏果时短暂的使用一下剪刀，就是让僵硬的手指活动的时间。

一个被土掩盖起来的老鼠洞让雷建东站的梯子摔倒在地，胳膊擦破了皮。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去年拉枝的时候他就摔断了胳膊。前两年村里有个媳妇，套袋时一个老鼠洞害得她右腿粉碎性骨折。

8：00，劳作三个小时，该吃饭了。用洋瓷碗里前一天的剩水洗洗手，泡好浓茶和方便面，俩人坐在树下开吃了。彼此询问套袋的速度时，镇上幼儿园接孩子的校车音乐声响了起来。隔壁家的女儿来送饭，米汤颠出去一半，但邻居们仍然可以喝到热汤。他羡慕地给妻子说：“人家女子高考一完就回来帮忙，咱娃啥时候也能长这么大啊！”

10：00，六十多岁的母亲来帮忙了，草总是长得太快，刚清理没几天，

母亲又拔了一堆，之后也套起了袋。

12：30，太阳直射头顶，上午的劳作结束了。妻子从院里的菜园拔了点波菜，和挂面一煮，就是午饭。母亲洗碗的功夫，夫妻俩往炕上一躺，很快睡着了。

14：20，雷建东和妻子又出发了，他们怕母亲中暑让她下午不要来了。今年工价太高，套一个袋6分钱，雇人得花一万多元，他宁愿自己辛苦。雷建东的愿望就是快点攒够首付款在县城买个房子，孩子上学就不受罪了。

15：00，妻子蹲在低处，尽管树影斑驳，但毒辣的阳光还是让她有点干呕。雷建东的眼睛里飞进了东西，揉了半天还不管用，这颗太大了。妻子吹出来后他的眼球已经血红，但他满不在乎，用衣袖擦了擦又继续劳作，身上的汗水不停滴落。

16：30，天公不作美，起了大风。雷建东和妻子坐在树下盼望风赶紧停，“呯呯”的声音一下下敲在他们的心上，那是刚套好的果袋带着苹果落到地上发出的。整整一个小时，两千多个果袋落下来。两人将掉落的果袋堆到一处，跪着将苹果倒出来，再将果袋放在膝盖上用手抚平，不曾说一句话。

19：00，那些掉落的果袋，又重新回到了树上。单调的动作，两口子今天重复了七千多次，可下午的重复全是白下苦。

19：40，天黑的总是太快，回家路上碰到邻居，以往总要说上几句玩笑话，今天却没有心情。一进院门妻子就抱着在院子里玩的儿子给他整理衣服。母亲熬了米汤，炒了白菜，往常最热闹的晚饭时节，今天很冷清。

21：20，一家人早早睡了，雷建东没有抱着儿子在炕上笑闹。明天还要早起。

但愿今晚，可以做个丰收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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