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彬/文
我住进荥经县城的这20年来,在每天的清晨7时至夜晚21时之间,大多数时候能听到,因舌头大而口齿不清的残疾人老幺将“按摩——擦自行车——擦皮鞋——”呐喊成“乱摩——擦自行车——擦皮鞋——”。老幺这种为求生存的叫卖声总是风雨无阻,这种声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一遍接一遍地回荡在县城的上空,时时敲打着我的心房。
时光流逝,科技进步神速,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庭之中,轻便快捷的电瓶车取代了稍显原始的自行车;服务行业之中,大、中、小型洗车场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家中的每一个人可能已有不止一双皮鞋了,各自的家中都备上了不同颜色的鞋油。老幺赖以生存的业务被时代极大地压缩,渐渐地只剩下了单一的“按摩——按摩——”的叫卖声。
在我看来,他一直乐观自信而顽强地生存的艰难,足以将县城的各条大街小巷装满。
在机缘巧合之中,我认识了老幺小学时的一位女同学,她告诉我说:“我记得在北京奥运会之前,老幺还捐过唯一一张被他折得皱皱巴巴而舍不得用的‘零钱’。那时,我们单位的几位同事也特意请他洗本来可不用清洗的自行车,我们就是想让老幺能有尊严地凭劳动挣钱生活。当然,我们会比他开出的价格要多给他一些钱。老幺就是社会上,应该说是社会上最底层的、最善良的人的写照……”
老幺小学时的这位女同学对老幺的故事讲得动情,我也听得十分入情入理。
残酷的生活现实是不允许我在老幺这个人身上去作文学语言方面的艺术虚构的,我十分清醒地知道,对于每一个人来讲,只要活着那就都是一种艰难,只是每一种艰难的特征有一些不同而已。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席卷了中华大地,恐惧的氛围让绝大多数人都宅于家中防疫。庚子年新春的这几日,我由于必须外出办几件要紧的事,在家门口与车站数次碰见老幺,背上背着一个扩音装置,戴着口罩,左手拿着一面旗帜,右手握着话筒,仍旧一瘸一拐地在寒风中艰难地前行。他不断地将“不按摩,不拜年,不外出,戴口罩”这一连串提醒标语,声嘶力竭而又一遍接一遍地唱响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我又在猜想:老幺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告知宅于家中的市民们注重防疫,他自己正在充实地度过春节吗?
在平凡的生活中,不管是人或者事,如果没有层次的比较,就肯定不会有对生活更加深切的体验。我宅于家中不断地为残疾的老幺默默地祈福:“愿其百病不染,百毒不侵!”待到这场骇人的瘟疫过去后的风平浪静之时,我还是期待听到老幺那“按摩——按摩——”的声声呐喊响彻县城,给我这种小市民架起一个人生观与价值观的参照物,一个砥砺人奋进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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