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全。
和文字记录一样,绘图也是一种记录考古工作的方式。一幅好的考古绘图作品,能让专家即便不看文字,也能基本看懂器物的大致内容。
文物发掘出土后,经过清理、修复,便到了考古绘图师手中。无论是文物的工艺、加工痕迹、它所留下的各种信息,都能通过考古绘图工作者手中的画笔一一反映。
在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有一位专家已经从事了考古绘图工作38年,在他看来,绘制器物图不仅仅是完成一项工作,更是在还原历史,穿越时空,与古人对话。
业精于勤
从事考古绘图工作38年
80年代初,黄家全进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从小就爱书法、国画的他也对考古院里绘图老师的工作充满了兴趣。1983年,21岁的他在单位支持下,前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师从张广立、张孝光等系统学习考古绘图。那时候,每天上午五点到绘图室练习,一件细石器大约要画四遍,直到老师满意为止,更有甚时会在绘图室内脚抵炉子画到天明。
回川后,黄家全便专注于考古绘图工作。这些年,他描绘了许多高精的考古绘图作品,譬如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青铜立人像、纹饰华贵的铜尊、河南信阳光山县春秋早期黄君孟夫妇墓出土的铜盘、荥经县高山庙西汉墓发掘出土的各种漆木器、云南晋宁石寨山第五次发掘出土的各类铜饰等等。有时候一天数件,有时候数日一件,他描绘过的文物,现今已难以计数。有业内专家称,黄家全的专业水平在业内屈指可数,堪称大国工匠。
技臻完美
青铜立人像可见一斑
1993年,三星堆青铜立人像完成修复后,交由黄家全绘制其线图。青铜立人身躯细长而挺拔,手臂粗大,颇为夸张。因其高达2.6米,测量工具无法一次性精准测量绘图,黄家全便采用了传统的绘制方法——灯影成像来制图。这幅图,他与一位同事合作绘制了2个月才完成。
在省考古院一楼走道上,他们将青铜立人像放在中间,找到中心点,在人像前数米垂直摆放一盏灯,人像后垂直铺上一张纸。聚光灯一打开,灯光便将立人像的影子投射在纸张上。由于投影后范围较广,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数据不准确的情况,黄家全便架着梯子,取每段投影的中间部分,依次描摹出立人像的轮廓。此后再一一校对,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将立人像画出。
青铜立人像的画法上,每一根线条的粗细都被黄家全赋予了内涵。立人的粗眉大眼,直鼻阔口,大耳上饰物的云雷纹、筒形冠上的周回纹,两眉之间的日晕纹,甚至脑后发髻线都在纸上栩栩如生。立人身着三层衣,黄家全分析,看上去如此挺拔的材质,在古代应多为皮革,因此,为了在绘图中体现挺阔质感的外套,他特意将其外框线加粗,衣料垂感跃然纸上。
除此以外,为了更好地反映立人像的结构,黄家全在全剖的基础上,创新了一种新的剖面图画法,他将人像举起的手肘画出,更为直观、完整地呈现出结构形象。
文化传习
希望作品集传艺后来人
“绘图对我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黄家全说,绘图本身是一件需要完全安静下来的事情,重复、琐碎的工作容易让人感觉枯燥,如果没有兴趣,没有耐心,很难将它坚持下去。
在绘图中,不仅需要耐心,更重要的是责任感。绘出器物,就是用图画展示一段历史。“绘出的图画一定是有依据的。”指着一张构树编织陶瓮,黄家全说,这也是他多年来比较满意的一幅作品,通过部分编织物,分析其结构,根据延展性复原了整个陶瓮。
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和进步,也有人质疑,考古绘图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在黄家全看来,这在短时间内很难做到的。“绘图中,有的地方是意到笔不到,机器没有这种手法,就很难呈现出应有的效果。”
离退休还有四年时间,他希望自己能将几十年来绘过的比较精细、出彩的图再重新整理一遍,把绘制技法要点等结合作品汇集成册。“希望能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以后的年轻人吧。”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戴竺芯摄影刘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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