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蒙顶山被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山顶山脚给人都是朦胧之感,倒也没有辜负“蒙顶”二字。
一早随母亲一行从雅安城出发,到达山脚时已近九点,山间雾气正浓。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一位制茶人,从他那里买些初春新制的蒙顶黄芽。在山脚稍作停留我们便开始了“寻茶之旅”。
因前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里本就浓郁的青草味便更盛了。从城里到山下,我眼里所看到的颜色已从“城市灰”换成了“自然绿”。从下往上看,满山满谷都是一派青幽。青幽之中又添雾气,如同仙境一般。
走到半坡雾气渐散,在仅存的朦胧里可以瞧见穿梭在绿叶中的彩色身影。立春之后,春分之前,这段时间是蒙顶山上的春茶季,亦是蒙顶黄芽鲜叶的最佳采摘时间。这些日子,,茶农们全家老幼齐上阵,身上斜挎着一个茶篮,一双手飞快地在茶树上舞动,双眼寻觅着符合条件的鲜叶。
走过一棵古树看见了一个脸颊红润如茑萝花般的女孩,一只手攥着叶子,另一只手正在摘着。她的头一会儿侧过来一会儿偏过去,在茶树丛中找着黄芽的原材料。女孩身上穿着围兜,这围兜本是粉色的,但在鲜叶的浸染下变成了黄绿色。女孩的一双手并非她的年龄所该拥有的,手背干燥,指尖因为掐过茶梗变得黑黄,指甲盖也同那围兜似的颜色,指甲缝里的颜色就像不远处那颗古树树皮一般。
我们在她身旁停留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咧开嘴朝我们笑了笑便跑走了。本以为她是害羞,谁知道人家是将手中多得已经拿不了的鲜叶交给不远处的爸爸。不多会儿,女孩又回来继续之前的工作。
上前询问才知女孩叫小妹,刚满三岁,在家中算得上个“小帮手”了。小妹采茶的速度自然比不了她的父亲,但在我们看来也是出奇的快,不一会儿就又跑走放叶子去了。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中不觉升起些不知名的情愫。
小妹的父亲告诉我们,他们一家一天可以采到几十斤的鲜叶,一个茶季下来收入也近万元。还说我们这些外行人辨别茶季是否到来的最好方式就是——看手,看茶农的那双手。
下午一点过,我们便找到了做黄芽的人家,并在这留宿。天黑了,山间又开始起雾。入夜,屋后的山中有了春虫的合奏曲,透过青瓦房上的窗,借着朦胧的月光,还能看见山坡上排列整齐的茶树和见证茶季到来的手和心。
(双流中学实验学校2016届17班 向欣悦 指导教师 何向)
嘉宾点评:
蒙顶山氤氲的水雾和丰厚的土壤孕育了色泽嫩黄、花香悠长、鲜醇回甘的蒙顶黄芽,也孕育了勤劳质朴、平和乐观的蒙顶山人。小作者观察细致、情感细腻,从生活的平凡细节中,挖掘出令人心生向往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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