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城皆山也身在城中十载有余而不知其究竟凤凰山王家山

环城皆山也，身在城中，十载有余，而不知其究竟。凤凰山王家山罗鼎寨翠屏山火烽山犀牛山雷音铺，众山罗列，虽耳熟能详，然除凤凰山翠屏山与罗鼎寨外，其余皆抽象名词，不曾身临其境耳鬓厮磨，如古之四大美人，闻其名而不识其面，知其事而不交其心，想的时候也在眼前，但当欲与其套个近乎的时候，却感觉远在天边。

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这凤凰山算是这整个达城的靠背了，人们累了倦了高兴了郁闷了的时候，都就近地往这凤凰山一“趟”，不仅休闲，而且下山的时候就如凤凰涅槃一样，把所有的“垃圾”都倒在山上了，让自己干净起来，轻松起来，于是生活品质就这样提升了。凤凰山也由此得到了我的青睐，于是一年中总有三五次的与她亲密接触，零距离地与她推心置腹。不过这凤凰山，在我看来，美的只是个名字。偌大的山中，触目之处，多的是荆棘藤蔓，栋梁之材，难觅踪影，苍松翠柏，远看虽是一片秀色，然近瞧却尽是些身歪影斜的东西。株株柏树，手腕粗大，却蔓枝突兀，干瘦皮裂，老态龙钟，如残花败柳，颓态毕现。不老而衰，情何以堪？良禽择木而栖，此山可有凤凰乎！曾见过瓦屋峨嵋还有雅安城边那金凤寺山中的松树和柏树，她们或俊逸修长，或伟岸挺拔，一片良家女或大丈夫的气象，乍见之下，便教人心生爱慕和景仰。于是禁不住纳闷：橘生淮北为枳，生淮南则为桔，是凤凰山不适松柏，还是松柏不适凤凰山呢？倘是这等原因，不如取长补短投其所好，种些樱桃芭蕉之类的，是时亦可从山中觅得一点诗意。

罗鼎寨，乃一个上去半小时，下来十分钟的小山岗。山上多桔树，亦多人工种植的银杏和塔柏，还有成片的为园艺种植的黄桷树，这些算是这寨上的尤物了。舍此之外，便是些忒煞风景的占山为商的“农家乐”，一个个棚子里面，排满了麻将桌子。曾经不以这罗鼎寨为山，因为它矮而平缓，但当我见识了鼎鼎有名的武昌龟山与蛇山后，这罗鼎寨在我心中就巍峨高耸了起来。倘论海拔，那龟蛇二山，在罗鼎寨面前，不过一小巫尔，封之以山，当之无愧。我爱罗鼎寨还因为她离家门近，上去不喘气，下来不皱眉，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时常和一位朋友相约上去看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看西外新区日新月异，看朝阳大道上的车流如织，看州河中那龙爪塔的倒影，当然，偶尔也从对方的眼睛中看看自己。那份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惬意，此时回味，也倍觉美好。当笑意爬上眼角的时候，心就年轻了。

而火烽山，以前只知其在南外，至于哪截哪段，却是糊涂，而雷音铺，虽然隔三差五就听人提及，但我却不知其坐南还是朝北。犀牛山呢，更是好像在我的生活之外，对她并不比《西游记》中的花果山更多一些熟悉。生在家乡里，不知家乡事，虽然也感到遗憾，但因为整日里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也就不以为然。只是前不久看达州晚报，上面一则野茅溪大桥的新闻让我的疑惑与好奇无法开解，于是忍不住问周围：野茅溪在哪？结果引来一阵讪笑。面红耳赤后，才发觉自己甚至不如那只井底的青蛙了。想必那青蛙也对井底的周围是很熟悉的吧？受此打击，心想自己真得接受一下改造。在春节前一个霭气蒙蒙的下午，我带着这些好奇与疑惑，在同行牛姐的向导下，才揭开了那块搭在我心头的头巾，识得伊人面，豁然开解。雷音铺那座气势不凡的气象雷达，那座既细且高的电视转播塔，还有那条据说是藏獒的狗，那阡陌纵横的小径，那竹篱茅舍，那红砖小楼，还有那一片静谧的墓群，让雷音铺在我的脑海中清晰起来。看到了小姐，也顺便了解了一下丫鬟：原来火烽山就在华川那边，与翠屏山也可算是连襟了，而那犀牛山，就是同行牛姐的老家，过了小河嘴，大抵便是了。因为远些，倘要身临其境，恐怕要作些筹划才成。

习惯了日常的俗韵，但内心深处，还是喜山乐水的，山之空旷与水之澄静总能让我在烦扰中觅得一些清闲来。然众山怀抱中，我却如此惶惶，城里的车水马龙笙歌燕舞灯红酒绿迷住了我的心窍捆住了我的脚步，让我身在她的怀抱却不识其真面，目之惰乎？心之堕也！

生在樊笼里，不如返自然。上山下乡去吧。

□阳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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