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美宽:撑起小家 贡献大家

朱婷 文/图

柯美宽在为蛇伤患者送口服中药

“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去我做梦都不敢想。"国庆节前夕，柯美宽接受笔者采访时如是说。今年70岁的柯美宽出生于金坝办事处长桥村。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柯美宽打拼了大半辈子，终于过上了简朴而充实的生活。

少时家贫阻断学业

柯美宽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家中兄弟五人，因自己排行老五，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柯老五"。少时的柯美宽一家七口住在矮小的茅草房里，他儿时最熟悉的记忆是房子冬天不挡寒，夏天极其闷热，下了雨就得拿水瓢舀水往外泼。柯美宽8岁那年，刚读完小学一年级，父亲因病去世。因为父亲病重，柯美宽没来得及参加期末考试，但是老师还是破格给了他合格的成绩，让他可以顺利升入二年级，这让柯美宽非常感激。

上世纪60年代，入学是春季报名，正月初，别家的孩子都去报了名，柯美宽很是着急。当柯美宽忐忑着去问妈妈要两毛五的学费时，等来的结果却是“不要再去上学了！"柯美宽听到这个回答后，开始哭闹起来，非要闹着去上学，母亲一气之下抱起他直接扔进了路边的水沟。后来，还是柯美宽的二爷赶来，把他救了上来，一身棉衣全部湿透，刺骨的冰冷让他瑟瑟发抖，这些他都全然不顾，上了岸他就边哭边跑，一直跑到了父亲的坟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看到母亲站在他的身旁，两眼通红地说道：“老五啊，我们日子过得太苦了，读不起书呀！"柯美宽的求学路就此断了，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失学后，10岁的柯美宽就开始在生产队负责放牛。那个时候恰好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在公社食堂吃一顿饭也只有一碗稀饭，根本吃不饱。柯美宽记得自己大多是靠挖各种野菜充饥，红薯算是很珍贵的食物了。一年到头都没有新衣服穿，只有大年三十晚上母亲会给他们一人发一双亲手缝制的布鞋，穿过了年，就立马心疼地收起来，生怕弄脏弄坏。在那个食不果腹，衣不保暖的艰苦条件下，勤奋好学的柯美宽，通过读自己四哥读过的书来学习，就这样一边放牛一边自学，柯美宽勉强学完了小学的课程。

弄巧成拙丢掉“饭碗"

两年后，好运降临到柯美宽的头上，12岁的柯美宽跟随大哥来到国营九连山林场，身份实现了“农转非"，成为令人羡慕的林场职工。每月拿固定工资的生活，让他终于摆脱了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每月工资剩余的部分还能贴补家用和供四哥读书。

在林场，柯美宽干过保育员、炊事员、通讯员，后来，柯美宽的工作固定为帮林场放2条大水牛。由于勤快再加上性格活泼，他还结交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一个来自外地的老人，靠着小单方挖草药给人治病。老人上山挖草药，柯美宽上山放牛，两人经常待在一起，俨然成了一对“好搭档"。老人看柯美宽对中草药治病兴趣浓厚，就主动教授他辨识一些草药，并告诉他草药的药性和使用方法。柯美宽自己也经常会利用上山放牛的机会，采摘挖掘一些药材。

可好景不长，1965年的夏天，柯美宽看到水牛经常会遭受蚊虫的叮咬，很是心疼，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一天傍晚，放牛归来的柯美宽在牛圈旁生起一个火堆，还在火堆上撒上“六六粉"（一种粉状农药）——他想用有毒浓烟熏死蚊子。不想，柯美宽所放的2条耕牛也被浓烟熏死。在那个年代，牛是重要的农业生产工具，熏死耕牛必要受到惩罚，哪怕动机是好的。在16岁那年，柯美宽被单位开除了，遣返回老家金坝公社长桥大队当农民。

学医治病孜孜不倦

丢掉了“非农户"的香饽饽身份，柯美宽又回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回到农田干活的柯美宽感慨自己“有一人高的个子，干不了一个人的活"。由于自己从辍了学就开始和牛打交道，田里的活干得少，这让柯美宽适应起来感觉非常吃力。即使这样，柯美宽在干完生产队的农活之后，还会找来很多关于中草药的书籍，辨识书中的每一种草药，了解草药的药性，尽可能多的利用一切机会学习民间药方。因为很多中草药的药名是生僻字，柯美宽还因此学会了查字典。

20岁那年，柯美宽抓住了一条长1.5米的大蛇，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毒蛇。他激动地一夜没睡，以前感觉很可怕的东西，自己现在不怕了。想着以前不少乡亲都命丧于毒蛇，自己也在书上看到过有些草药可以治蛇伤，于是他顿时有了方向。

自此，柯美宽着了迷似的经常逮蛇回家研究，这让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哥哥嫂子心生害怕，索性重新造了房子搬出去住。后来，这3间哥嫂让出的茅草房也就成了柯美宽的婚房，3个孩子也相继在这里出生。

之后，柯美宽不管是在长桥大队医疗站当“赤脚医生"，还是组建宣城县训蛇表演团外出宣讲蛇类知识，他都积极向民间的蛇医求教，努力提高自己治疗蛇伤的水平。宣城市区老郎中徐贵好是远近有名的蛇医，也是皖南中草药治疗蛇伤创始人。1975年，已经成功救治了300多个蛇伤病人的柯美宽，通过他人介绍，拜徐贵好为师，专门学习中草药治疗蛇伤。此后，在徐贵好的悉心指导下，柯美宽治疗蛇伤的医技更加炉火纯青。

早些年，柯美宽治蛇伤一直都是免费的，从不要报酬。特别是对穷苦人家，他更是贴吃贴喝、贴医贴药。柯美宽家的日子一直过得都比村里一般家庭更苦些。乡亲们有时觉得过意不去，就会买些糕点或是送点土产表示感谢。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开展和包产到户的实施，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大幅提高，没几年，柯美宽所在的村里几乎全部解决了温饱，柯美宽的家庭条件也跟着好了起来。

随着家中三个孩子渐渐长大，花销也就逐渐多了。从1988年开始，柯美宽治蛇伤稍微收取一点费用。由于家中收治的病人越来越多，砖瓦房里的床铺远不够用。2000年时，柯美宽打算建一座3层的小楼房，可手头上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2万元，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不少之前被救治过得病人和家属纷纷解囊，你3000我5000的，凑齐了房款，这让柯美宽感动不已，也更坚定了自己低价治病救人的决心。

挖药煎药乐此不疲

从2008年开始，柯美宽将自己从事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交给了学医的儿子，自己退居“二线"，帮忙给患者熬制口服药，制作外敷膏药。“我们这代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干劲十足，闲不下来。"柯美宽笑着说道。前几年，柯美宽还坚持每周上山挖药，只要有空就要到山上转转看看，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亲手采摘的药才更放心，这也是自己养成了几十年的习惯。

现在由于药源减少，也上了年纪，柯美宽上山挖药的频次也降低了很多。但是每到一种中药的最佳采摘期，药采不回来，他连觉都睡不着。“打霜前，野菊花必须采回来；金银花要在立夏前采，药效才好，这些都是季节药。"说起采药挖药的时间节点，柯美宽讲得头头是道。

谈及从医几十年的变化，柯美宽坦言，以前家中的几代人单纯用土方子治蛇伤见效慢，病人昏迷不醒的、疼上个几天的都有。现在儿子利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治疗毒蛇咬伤，病人不那么痛苦，医生也不像之前那样累了。

时光荏苒，劳累了大半辈子的柯美宽早已是双鬓斑白。柯美宽表示，自己经历了祖国发展历程中的风风雨雨，吃过苦但也不怕苦。如今，祖国的建设成就日新月异，看着自己儿辈孙辈的日子一代比一代过得好，自己感觉很知足、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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