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那些事儿

□ 何飞飞

在家中与儿子讨论出门旅游的话题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火车，他对火车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喜欢。自从高速公路修通以后，我就很少坐火车去合肥了，儿子的火车情结影响了我，有时也会怀念坐火车的时光，所以决定这次坐火车去合肥。早上八点，黄山始发，没有比这更好的时间和车次了。火车上空荡荡的，车厢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选择靠窗的位子坐下，拿出一本书，随意地翻动，悠闲惬意。对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繁多的行李，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看情形，她应该是去看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带上。

其实我更喜欢有几人相伴而行。12年前，我20多岁，还算年轻，与几个比我更年轻的女孩一起坐火车去合肥。如果不是我的内心有对生活现状的不满以及努力想改变的决意，我可能没有机会认识她们，更不可能和她们一起坐火车。那次在合肥逗留了20天，上课、考试，过得紧张而又充实，我清楚地记得，考完试，已是晚上，我们怀着对考试结果无比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回程的火车。在这之后的几年里，我和其中的两个女孩一直保持来往，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断了联系。我也曾对此难以释怀，但也终究明白，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缘尽缘散后，又都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本质上与坐同一趟列车的旅客没有差别，到站了，各自下车，只是回忆起来，我们曾经共同走过一段路程。

还有一次纯粹是为坐火车而出行，一家人选择了晚上的车次，七八小时的行程，目的地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旅游景点的城市。那是我第一次睡卧铺，伴着火车有节奏的前进声，我实在无法安然入睡。儿子向来喜欢坐火车，他兴奋得没有一点睡意。那一晚，两个不眠人彻夜长谈，那时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跟我谈了许多，我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是自责，我发现并不真正了解他的内心，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种失职。也许，就是那一夜，我开始审视一个做母亲应有的担当。

去年暑假，“蓄谋”已久的北京之旅终于得以实现。同样是选择坐火车，三个闺密各自带着家人，大大小小一共八个人。孩子们平时都被学习束缚着，难得放松，小小的卧铺车厢被他们闹腾得天翻地覆，其实我特别喜欢孩子这样本性的流露。我们三个都已年近不惑，经历过岁月的沧桑和世事的磨练，更加珍惜二十多年的友谊，平常都忙于工作、生活，一年当中两三次的相聚，在家中或在饭店，但在火车上这样交心相谈还是第一次。二十多个小时的行程，只有疲倦，没有孤独。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这一路的风景，却不会忘记这次坐火车的美好心情。

相比之下，这次合肥之行是有些孤单了，一直到宣城，上车的人才慢慢多了起来。在芜湖上车的两个女孩，应该是在校大学生吧，听着她们一路上不停地聊天，倒也排遣了我的寂寞。很快，火车到了合肥站，我该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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