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仁里看徽州古民居。
三四百公里的路程,早晨九时许出发,兜兜停停,怎么说也得花上大半天时间吧。
就这么,过午后一点了,天空仍灰蓝灰蓝的,似晴非雨的样子,罩着路旁的白墙乌瓦,是个小镇。抬头见路标上横着指示牌,一看,距离仁里还有几十公里。司机认真专注,惜字如金,半天不答一句话,老实巴交的模样。只有他在车上没有吃任何东西,肚子肯定早已唱空城计了。
一致赞同停车吃饭,饭后再奔仁里村。
三岔路口的两端,有分别叫“胡氏宴”和“荣盛酒楼”的,石头体的“胡氏宴”招牌下端还镶了一枚朱红白印的方章,很有文化的样子,便径自走过去。但是,所谓“胡氏宴”酒店不过是个小卖铺,里面加了几张桌子而已,一个食客也没有。不由得相视而笑。
那么去荣盛罢。酒楼隔壁,也是一溜店铺,紧挨着的一家,门口的案板上两块大肉,猪屁股连着后腿,膘肥肉厚,和城里肉案上的猪肉简直不是一回事,好得真是没话说。简易木柱上挂着的几根牛腿骨,肉已基本剖割完,露出长长的带关节的部分,不是常见的那种白,而是比象牙还要稍深的米脂黄,店主说,这是真正的黄牛肉。另见柴米油盐、咸鸭、鸡蛋、糕饼、菜蔬等若干。
乘酒店伙计备饭菜的空当儿,和云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胳膊腿都需要舒展一下筋骨了。
出酒楼向右转便是一条并不宽阔但很洁净的柏油马路,不过百步,见一座老式的院落,坐西门朝东,紫酱色的门楼上嵌着“扬溪镇卫生院”几个旧字。哦,这个小镇就叫扬溪镇了。一条小溪水流淙淙,流经卫生院门前。斑驳的桥墩遍布苔藓,溪岸杂树繁茂,野花粲然,又有远方粉墙黛瓦碧绿菜畦的点缀,甚有生趣。
从卫生院后侧斜穿过来,是高出地面数十米的一条高铁路,远远地看,只可见许多笔直的立柱,其余皆是模糊不清的,这时恰好一列火车呼啸而过,是否是京福高铁呢?路盲的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也无关紧要罢?反正是铁路便是了。
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山坡上的一头大黄牛昂起头,向着火车驶过的方向“哞哞”几声,又低头继续吃草,它的身畔,伴着一头小牛犊。更远的前方,是迤逦的群山以及正在过渡色彩的阴翳草木。山上的树木仍呈现重重叠叠的绿,南方季候温暖,若亟待看红叶黄叶,且耐心等待一些时日。
云喊开饭,忙折回头。忽见店家紧临田野的马头墙上,披挂着许多葱茏的果实,有南瓜、丝瓜、眉豆,熟透的吉利果色如玛瑙玲珑剔透。南瓜还在开着喇叭状的花朵,一枚碗口大的青南瓜正努力生长。丝瓜呢?明显已风烛残年,枯涩的藤茎皱巴巴,是它们供出了全部的营养,纤细的藤上才结出那么些硕大的丝瓜。丝瓜是童年家乡房前屋后见惯的平常之物,嫩瓜清炒做蛋汤,虽少油水,却强于茶泡饭,咕噜咕噜一碗饭很快下肚。来不及吃的,随它老去,老了的丝瓜剔除瓜籽,瓜瓤是洗刷锅碗的好材料,瓜籽饱满的留待来年作种苗。白石先生很老的时候也喜欢画它,丝瓜与蔓,寥寥几笔,都极简静,但旁边一只蚱蜢或者蜻蜓就使画充满了灵动之气,仿佛那蚱蜢或蜻蜓即刻要飞起来似的。
现在,我看到的南瓜、丝瓜、眉豆、指头般大小的西红柿错落地披挂在深秋皖南小镇雪白的粉墙上,很有种荒蛮之美。忙喊云,着红衣的女子作碎步,款款地走,黑白民居山麓丛林作背景,真是斯文又烂漫。
荣盛午餐内容:蒸毛豆腐、火腿蒜苗、土鸡地锅、牛肉火锅、清炒山芋梗、红烧鱼块。厨艺一般。
上车前,两三个老妇人笼着衣袖,满脸褶皱,好奇又欢喜地看着我们。再次回眸“胡氏宴”,门口堆叠的石块上,一盆白雏菊,潦草地开,年华正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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