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记忆□张脉贤

喜登“动车”

最快的列车——动车，当然是一国交通发达的标志。今年的金秋十月，最理想的旅行出游日子里，我首次坐上了京福线上的黄山至合肥段动车，时速在290-310公里。从黄山北站上车，开车才十几分钟就越过了我的老家——绩溪。当年皖赣铁路通车，我就兴奋地为绩溪写了一篇《天上的桥》。从幼小时，修建铁路，一直盼望见到火车。抗战中破路抗敌，几十年了，只剩下一座炸毁的水泥桥，凄凉地躺卧山间。坐上了火车经停绩溪，油然浮想连翩，遂形成了一篇几百字的抒情小品，已纳入绩溪县志。今天，来不及想就过去了。当然也联想起1990年3月与云龙、福根等在日本首次坐新干线时，兴奋不已、羡慕至极，因为日本火车时速接近200公里，平稳、安全、快速，而且设施、服务都是上乘。而我国那时的火车时速是40至80公里；还想起1996年10月，我在比利时讲学期间抽空去巴黎游了三日，要赶回根特大学讲课，我不懂外语又独自一人行动，内心十分着急。结果出乎意料——仅仅一个小时，就从一国首都到了另一国首都，这一个多小时的经历，刺痛了我的神经，一直记忆20年。而今天，我终于在自己的家乡坐上我们国家自己建设生产的动车，而且据说中国高铁发展速度和覆盖范围在全世界都首屈一指，我作为一名老干部，心中能不激动无比吗？

再访“断桥”

断桥，在我们南方人心中，会自然想起杭州西湖白娘子许仙的故事。我心中的这座断桥，却没有这份闲情雅致，而是战火连天，是残酷的战争、沉重的历史、铭心的记忆。因为这是鸭绿江上的断桥。由于这座钢铁大桥在朝鲜战争爆发不久就已经被炸断，桥上已不可能运兵运粮运武器，所以，当年数十万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并不是从这里过去的。但这是一个战争的符号，大家想起抗美援朝，就想起了这座断桥。美国联军总司令克拉克的回忆录中写过一句话，“我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一个错误的对象，在一个错误的地方进行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克拉克坦率地说他是第一个在没有取得战争胜利的协定上签字的美国将军。历史就这样告一段落。我此次来主要找一下当年志愿军真正踩过江的“浮桥”。很高兴，终于找到了浮桥，许多桥桩还在。这是当年志愿军工兵部队紧急搭建、抢修的，是用许多圆木建成的浮桥。浮桥的浮力还真不小，当时连小火车也从上面开过，这是当时条件下创造的“奇迹”。丹东人将“断桥”、“浮桥”都列入参观旅游点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是很有意义的。两天中，我两次参观两桥。毕竟已入老年，此次游两桥，也算是一次告别。但历史会记住她的。

闹市巡游

到沈阳，不能不参观故宫，更要参观张学良的帅府。到丹东，主要是抗美援朝的历史中突现着她。其实，丹东是一个北方的南方城市，海洋性气候调节，并不太冷。三十里山、三十里江，中间的三十里城是令人响往的。江苏镇江，是我五一年下半年到五二年上半年生活过的地方，我总在记忆着七里垄的营房。我是从这里走进志愿军63军行列，并调进志愿军19兵团留守处。由河北获鹿而陕西三原。以后就调动于内蒙、山西、河北、京津之间，艰苦的北方军营生活整整23年后返回南方家乡。此次，再访了扬州、镇江，还是因为有徽商、徽州人的足迹。扬州，陈去病讲“是徽商的殖民地”，徽州印迹太多太深。影响很大的《白蛇传》是徽州人在镇江写成的，镇江志上还留下歙人张曙写的歌子。当年还有徽州码头。初到镇江的游人，还是金山寺有吸引力，因为有法海洞在。其实，北固山、焦山，都是文化旅游胜地。60年前，我们对镇江三山作了考察，今天部分重游，强烈的感觉是人山人海，无处不喧闹。当年我们享受到的清静、幽雅，以致禅定，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此次走进瘦西湖，我也感到索然无趣，很怕被人挤倒。现在的旅游，对老年人是不太适宜了，难怪旅行社对年龄有了要求。对我来讲从主客观两方面来判断，几乎都是不会再游了，所以也更珍惜此次匆匆的、粗略的旅游，也算是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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