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小岭

小岭是泾县境内的一个小山村，不过这个小山村一点都不小，人口1500人，面积达20多平方公里，几乎占据丁家桥镇的三分之一。而它在外名声更大更响、家喻户晓的是——宣纸的发祥地和重要生产基地。

小岭，虽然面积挺大，但绝大部分为山区，可谓群山环绕、溪流纵横。然而，小岭这个地方的山水与其他地方却不一样，山大多不高但很有形，令你可以联想到各种各样的动物，比如：狗、牛、羊、鸡、鸭、鱼、虎、豹、狮等。也就是说，你说它像什么，它就像什么，生动、逼真。连绵起伏的山峦，像画一样，墨绿墨绿的，林木葱茏，翠竹婆娑，杂树丛生，而最引人注目和赞叹的莫过于那些奇形怪状、古色古香、别具风姿的青檀了。

青檀，又名翼朴、檀树，树皮呈灰色或深灰色，是一种多年生乔本植物。小岭的青檀原本不是奇形怪状的，只是因为其树皮能做宣纸，是宣纸的主要原料之一，于是人们每隔两年就像薅羊毛似的，给它“扒一层皮”。久而久之，被扒了皮的青檀就变得奇形怪状了。小岭的青檀原本也不是古老的树种，其生长期快，繁殖能力极强，山上山下、沟边溪旁到处都有。只是由于它“浑身是宝”，被扒了皮的树枝还可以用来做蒸煮宣纸的燃料，以及它的植物文化和使用价值，才得以长久保存、不被砍伐的。小岭的青檀原本也和别的地方的青檀一样，亭亭华盖、笔直向上，能长到二十多米高的，只是由于扒了皮的树枝也被砍了，才虬枝弯曲，长成一个个“铁疙瘩”，像盆景似的别具风姿。

小岭的山多，水自然也不会少。小岭的水源自深山，大都集聚在“坑里”，总共有十三条大坑，每条坑里都水汪汪的，流淌不止，尤其是雨季。所以，小岭给人的印象总是“山环水绕”，山牵着水走，水顺着山流。但是，小岭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水，不仅清澈、低温，而且较“硬”，内含钙与镁，还有醁盐、硫酸盐，矿物质丰富，这是她有别于其他山泉的地方，也是她的宝贵之处。正是因为有这样独特而宝贵的山泉，才能发明国宝，造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宣纸。这就是宣纸只能在小岭发明而不是其他地方，只能在泾县生产而不能出外地的主要原因。由此可见，宣纸生产除了原材料和配方外，更重要的还是水源。

“山是水的依靠，水是山的依托。”小岭的山是神奇的，可以孕育出那么多奇形怪状、古色古香、别具风姿的青檀；小岭的水则更是神秘的，把妩媚和柔韧藏在骨子里，含而不露，让你只看到和感觉到她表面的“硬”，造成一种错觉和假象，而忽视了她内在的温润、甜柔和不同凡响。

小岭的山水，养育了小岭村的人，而小岭村的人绝大多数姓曹，那是先祖曹大三当年把十三个子孙分布在十三条坑中，经过六百多年的繁衍生息而来的。他们恪守祖训：“世代造纸，秘不传人。”所以，宣纸成了曹氏的传家宝，这就是今天泾县所有宣纸厂的造纸工绝大多数为“曹姓”的主要原因。因此，有时我们不得不称宣纸为“曹氏宣纸”。

小岭，一个山环水绕的小山村，一个山水奇异的地方，不仅有奇异的风光、奇异的美景，而且有奇异的宝物、奇异的味道。

唐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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