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妙哉，汀溪

●白木伟

到达泾县古城，和朋友相聚在小酒馆里。朋友介绍汀溪，说那里有山、有水、有石头，更有奇妙的溪水声。

出县城，遇见第一座山，一团白雾悬在山腰，轻盈缥缈，给我们惊喜。朋友说过，进山的路九曲十八弯，一路风光无限，不要错过了汀溪的风景。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目光所及清清朗朗，皆是翠绿的山，或是白色云团，萦绕在山间。

山，或壁立，或静卧，连绵起伏，满山都是灌木丛和凤尾竹。车，穿行在峡谷里，眼前好似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果然，在山崖下，一道溪水横在眼前，涓涓细流，在河床里缓缓流淌。河床里满是石头。

溪水穿过小石桥下的涵洞，汇流成水潭，水竟然变成蓝色，蓝得澄澈通透，涌出时却又是一道无色的溪水，贴着山崖奔向远处。道旁石碑上书：水墨汀溪。

溪水淌过山谷，何以胜任此名，令我好奇，或许是因为那水的蓝色？

我们的车，开进溪边的一片开阔处，那是山庄的停车场。下车，不禁要回头，看那溪水处。溪水被河床隐没，只听得沉闷的水声，从百米开外传来，这就是那奇妙的溪水声吗？

溪水对岸，是重叠的青山，被云雾缭绕。山庄是一栋三层楼房，青灰色琉璃瓦覆顶。

廊檐下，站着一位少妇，着一袭蓝莹莹的连衫裙，以居家的装束迎接我们。得知朋友已经替我们预定下客房，少妇又为我们忙前忙后，便有了归家的感觉。走进客房，耳旁听到溪水声，循声奔到窗前，透过树丛，隐约见到清亮亮的溪水，顺山势，奔腾而下。又听到公鸡的打鸣声，我按捺不住，走出客房。

“可以穿客房的拖鞋，去看溪水噢！”循声望去，女主人站在廊檐西头，笑着提醒我，一身蓝莹莹的连衫裙，煞是好看。

穿过停车场，走到溪边，清凌凌的溪水，漫过无数的石头，发出急促的哗哗声。我双脚踏入水中，溪水绕过脚背，一股清凉立刻遍布全身。

站在河床中央，我见到了水中的墨色，因水纹波动，变幻出浓淡深浅，这莫非就是水墨汀溪的由来。还有下游，那水潭里的蓝色，水涌出来，由浅蓝变为无色，一道溪水与岸边的山崖相映，俨然一副变幻的水墨山水图。

在河床里行走，溪水的轰鸣声把我包围。目光扫过每一块石头，希望捡到心仪的宝贝。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我撑着雨伞，继续低头寻找，伙伴们在岸上呼喊，小心山洪下来。可是，宝贝就在脚下，白得晶莹，又杂有赭红，但我无法弯腰捡到它，因为雨势实在太猛。

石头捡回来，放在床边，因它兴奋了一夜，也听了一夜溪水，水声伴着秋虫鼓瑟，别有一番山野情趣。

第二天早早起床，绕到山庄后面，见到两股溪水汇流，站在小桥上聆听，似两个声部的合唱，比夜里听到的水声，更加悦耳动听，依然有秋虫在岸边的草丛里鸣叫。

汀溪潺潺，一路欢唱，穿过峡谷，音色和水色皆有它的妙处。再说，那捡来的石头，在汀溪，不论色泽还是质地，都算是一块美石。但是，离开汀溪，回到家后，石头却变得粗糙、干裂，只好送给妈妈，放在咸菜缸里。

是的，汀溪的石头很美，但要有水的浸润，这也是汀溪的妙趣。汀溪的美，谁也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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