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交谈中,只有初中文化的她经常会提到一些跟女儿病情有关的医学术语,讲到晦涩难懂的地方,便专业的像个医生加以详述,言语之中饱含心酸,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她就是全村人都会用“了不起”三个字称赞的好母亲——师丰收。
家中飞来
一只“雪雁”
家住旌德县俞村镇桥埠村的师丰收夫妇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1991年11月13日,在亲友的介绍下,夫妇俩抱养了一个刚刚出生5天的女婴,终为人母的师丰收为女儿取名“雪雁”,“希望孩子长大以后能像洁白的大雁飞得高、飞得远”。此后,三口之家的生活虽不富裕,却因为“雪雁”的到来变得温暖。
让人没想到的是,雪雁的童年并不是健康无忧的。“小时候雪雁就因为贫血经常感冒发烧……”就在高考结束后的暑假,17岁的雪雁查出患有胆结石,需要做手术,谁料手术没做成,却隐隐查出了大问题。医生拿着抽血化验单说:“雪雁的三系低(血小板是正常人的1/10,血红蛋白是正常人的1/10、白细胞是正常人的1/2),不能做手术,建议去大医院看看。”
诊断结果出来了——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当时对这个病没有概念,以为就是比较严重的贫血,就听医生的话开了几个月的药回家慢慢调养。”回家后,雪雁的病情并没有好转,时常伴有心悸、头晕、四肢乏力,甚至有时候胸痛到无法迈步,只能躺在床上休养。雪雁因此停止了学业,妈妈便成了她的专职保姆,在家“伺候”她。看着女儿被病魔缠身痛苦的样子,师丰收说:“就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在我身上割肉,为什么得这个病的不是我……”不知所措的妈妈常常偷偷跑到墙角抹眼泪。
一个月摸熟了
半个上海
持续几个月下来,每月2000元的医药支出已经让这个仅靠务农维持生计的家庭举步维艰,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母女俩开始了边打工边看病的艰难岁月。
托老乡帮忙,他们在上海的一家饭店找到了工作,妈妈是洗碗工,女儿当服务员,并在上海郊区租住了一间仅5平米的小房子。“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体内没有造血功能,如果耽误了救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工作时间我基本不让女儿离开我的视线,生怕会随时发病。我拼命地刷碗挣钱,就是希望能把女儿的病看好!”
师丰收说到心酸处,声音有些哽咽:“刚到上海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经常受欺负,有一次我起大早排队挂号,因为有急事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我的排队号已经被人占了。”师丰收疯了一样拽着排在前面的人央求着:“麻烦你……麻烦你……帮我证明一下这个号是我的……”面对蛮不讲理的“占位人”,她歇斯底里着:“没时间了,我女儿在等我……求求你……”最后在好心人的证明下,才还回了她的号码。
师丰收就是这样开始了医院、饭店两点一线的奔波,排队、挂号、取药、送药……上海那么大,师丰收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记住了上海几个区每一条街道的名字,公交路线也再熟悉不过了。
亲情唤回
垂死的生命
“医生说最好的治疗就是做骨髓移植,需要与亲人配型,手术基础费用在50万元,不包括后期观察治疗。”为了给女儿治病,她背着女儿悄悄地实施着一个计划,一个藏了20年的秘密终将瞒不住了。
师丰收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雪雁的亲生父母,在上海看病期间,两家人见过几次面,亲生父母曾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助女儿渡过难关。雪雁是个坚强的孩子,见到亲生父母时没有掉眼泪,在与亲生父母告别时,雪雁说:“爸爸妈妈,祝你们身体健康。”而这一别却成了永别,也许是听到巨额的手术费,雪雁的父母不见了踪影,再也没有了音讯。师丰收说:“如果有一天雪雁有条件做骨髓移植手术,我就是下跪也要找到他们的亲生父母,求雪雁的亲生父母帮雪雁进行配型。”
2010年7月13日,那是谁也不愿再提的一场噩梦。那天雪雁突然昏厥,全身发麻,已经没有任何知觉。“送到医院后,任凭我怎么呼喊雪雁都没有反应,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让我带着孩子回家。”师丰收当场就昏了过去,在亲友的苦苦央求下,医生最后给雪雁打了一针强心剂,说:“不要再来了,没救了。”师丰收拖着沉重的步子抱着女儿踏上返乡的路途。路上,师丰收和亲友紧抱着雪雁一次又一次地呼唤,奇迹发生了!雪雁醒了!雪雁用虚弱声音叫了一声“妈妈……”师丰收顿时泪如雨下。
陪伴是
最长情的告白
正当雪雁心灰意冷的时候,一段突如其来的爱情重燃了她对生活的信心。
在上海看病期间,雪雁勉强能在饭店帮点忙,负责一个包厢的卫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在收拾碗筷的时候,他都来帮我忙,那个时候我都不怎么认识他……”这个一直默默帮助雪雁的90后小伙儿就是章伟,来自江西。由于雪雁的特殊情况,同事们对她关怀备至,乖巧懂事的雪雁也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渐渐地章伟喜欢上了这个坚强爱笑的姑娘,性格腼腆的他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便默默地帮助雪雁分担工作任务,经常围着雪雁嘘寒问暖,也让雪雁倍感温馨,慢慢地,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雪雁病重期间,只能在家休养。章伟每天下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往雪雁的住处赶,和雪雁妈妈轮流照顾雪雁,那时雪雁躺在床上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章伟便主动照顾起她的生活起居。由于雪雁无力行走,每天面朝天花板的日子枯燥乏味,章伟便背着她去逛超市,带她去看上海的夜景……雪雁疼痛难忍时,他会想尽各种办法逗乐雪雁,让她暂时忘记病痛的折磨,章伟说:“我是雪雁的跟屁虫,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管雪雁还有多少生命,我都要陪她开心度过每一天。”
从上海回到旌德,章伟陪伴着雪雁从未离开。今年3月份,章伟和雪雁领证结婚,没有婚纱照,没有酒席,陪伴是章伟送给雪雁最浪漫的礼物。
“雪雁就是
我的亲骨肉”
一次偶然,当地医生推荐带雪雁去苏州看看,就这样,一家人平均两个月就得带雪雁去苏州看病,抓一次药就得花1万多元,雪雁的病情暂时算是稳定住了,但常年服用西药让雪雁体内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被迫停止转服中药。
雪雁看病期间,很多亲戚朋友都伸出援助之手,村书记跑遍全村为雪雁募捐,50元、100元、200元……师丰收的账本上记着每一个好心人的名字,也有人劝师丰收放弃算了,抱养的女儿何苦呢?她却坚定地说:“雪雁就是我的亲生骨肉,只要我还能动,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病!”这些年,她带着女儿四处求医问药,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外面也是欠债累累。
有一次,师丰收听人说有位“神医”能治百病,便把女儿带了过去。“他说这个病吃了我的独家秘方肯定能好。”抓住救命稻草的师丰收前后花了1万多元,买了“神医”专门配置的“白药粉”,“吃了没见雪雁有什么好转,再去找他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说到这,师丰收恨得咬牙切齿,那可是给雪雁输血的钱。
看着每天被病痛缠身的雪雁,师丰收做梦都希望能凑够50万元帮女儿做骨髓移植手术,“我女儿才24岁,她的每一天都很珍贵,只要我还能动,我就要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女儿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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