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岭古道往事（六）

江村聚秀湖□冯际超

旌德江村，别名金鳌村，位于旌德县白地乡境内，是一个有着13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江村，枕山环水，阡陌纵横，山川灵秀，前有山峰耸立，后有幽谷深藏，金鳌雄居其中，狮山、象山卧居江村村口左右。村中龙溪、凤溪环绕，汇锁村口聚秀湖。徽文化中古村落依山、环水、面屏的理想模式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吸引了无数游客流连忘返。明清时代，江村渐入鼎盛，村中最多时建有八座宗祠，巍峨壮观；老街牌坊接踵林立，岿然雄踞；二十四天井古民居布局严谨，气势恢宏。历经千年沧桑，现在江村的牌坊、老街、宗祠、民居古风依旧。史书记载，咸丰初年（1851年）江村全村男女8万口，号称“小杭州”。全村共有书屋学校9所，“重诗书，勤课诵，多延名师以训子弟”。厚积的历史文化蕴育了江村英才，江村历史上名人辈出，有史可查约140人。目前所存名人故居有“三堂一墅两居”，即：笃修堂、茂承堂、进修堂、黯然别墅、江冬秀故居和江泽涵故居等六所。一个经历千年的古村，仍然保存如此多的名人故居，这在皖南古民居规模较大的村落中也是十分少见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自古人杰地灵，文风淳厚，是一个被称为可以当作经典阅读的村庄。

到江村后按预定行程先去江冬秀故居。江村去过几次，惟独这里没去过，这次正好补了这个缺。江冬秀故居为清代建筑，主体原貌依旧，但毁坏严重。现在的住户是浙江移民，男主人告诉我们，是多年前从江冬秀一个在外地工作的晚辈手上买的，当时准备拆了重盖，由于钱不够，拆了部分就停下来了，否则就没有现在的故居了。后来有政策，不准拆了，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他说，保护文物是应该的，但有关方面应有投入，靠他个人是保护不了的。故居里面，残破不堪，光线幽暗，堆满杂物，仅剩的后进就是江冬秀的闺房，是当年胡适留美归来要见江冬秀，江冬秀躲入床上，床帐还放了下来，使胡适未见芳容，差点闹僵的地方。此家的厅堂上，挂着据说是旅游公司拿来的胡适新婚后站在江冬秀身后合影画的条屏，本还想上楼看看，主人也没反对，楼梯上杂物堆得实在迈不开步，也只好作罢。

江冬秀出身于仕官之家，但由于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仅仅读了几年私塾，初通文字而已。江冬秀在与胡适订婚后因胡适在美留学，独自多次翻过杨桃岭往返于这条山间古道。在辛亥革命后的中国社会里，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性，但她毕竟是一代名人胡适的夫人，所以又是千百万不幸妇女中的幸运者。1962年2月胡适突发心脏病去世后，江冬秀一个人平静地生活到85岁，1975年在台湾无疾而终。还是张爱玲说得对，她说：“他们是旧式婚姻罕有的幸福的例子。”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江冬秀故居出来，我们再次来到村口的聚秀湖，这是我们此行的终点。这时村口聚秀湖周旁蓝天白云下的古庙宝塔，诗碑堤栏，垂柳秀荷，与湖中倒影相映成画，如仙境一般。一行人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拍照留念，为此次探访采风划上圆满的句号。

杨桃岭两边的上庄和江村，几百年来一条古道将它相连。近百年来，一批青年从这里走出大山，在中国近代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时光飞逝，百年瞬间，他们的人生道路，感情纠葛，悲欢离合，无不令人感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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