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听阿炳田燕子

夜吞噬了一切，静静的，开始重温《二泉映月》中丝丝入扣的景，浓得化不开的凄。那有关阿炳的坎坷，曾在心里这样颤动了好久好久。

缠绵悱恻的曲声在房间上空缭绕开来，瞬间弥漫了我的心房，那一个个音符，扬起，飘落，回旋，低吟，凄凄的步步迈着，我也似被拉扯进这委婉的曲调中，深陷其中，无边际地延伸……曲调在步步高昂，那是乐者无边的思量，在倾诉，在呐喊。

闭上双眼，是阿炳在月夜，在惠山的湖畔，盘腿而坐，潦倒，凄婉，那左手跃动的指尖，右手深情地回环，传达出的是洞明，是纯粹！此刻的我，唯存一颗虔诚的心，肃穆，端庄得如不经意步入了一个神圣的园子。

走着走着，我走进了阿炳坎坷的人生旅途：一岁丧母，十岁多丧父，二十多岁患眼疾失去光明，靠卖艺度日。一位盲人，他的音乐里，有道不尽，诉不完的不为人知的情。在十年前的中秋夜，从二泉的流水声中，师父听出的是“奇妙”。而十年后的中秋，阿炳听到的却是——深沉的叹息，伤心的哭泣，倔强的呐喊……

阿炳用心境在聆听二泉声，当物我两忘时，他禁不住地拿起二胡，将这积淀已久的情怀，倾吐给了这茫茫的月夜……

乐曲继续回荡，久久回荡……这让我想到了阿炳一生的经历，夏日炎炎之时，大树被照低了头，叶子被晒得卷了起来，阿炳在桥头操着胡琴，头上早已有粒粒汗珠，但是，他要是不这样，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冬日，鹅毛大雪飘然而下，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街上早已没有多少行人，阿炳只能拉着胡琴，等待施舍，偶尔有一两个老百姓路过，也只是投去怜悯的目光，阿炳也体谅他们，因为他们也只是饱一顿，饿一顿。阿炳用这动人心弦的琴声告诉人们，他爱那支撑他度过苦难一生的音乐，他爱那美丽富饶的家乡，他爱那惠山美丽的清泉，他爱那照耀清泉的月光，心中有爱的人，心中就充满了光明。此刻，我的心触碰到了阿炳深藏于心的坚韧和不屈，那颗在苦难面前坚守爱和希望的心灵。这“理应跪下听的曲子”，这膝下的黄金，是被阿炳不屈的灵魂彻底征服。

闭上眼睛，用整个身心再去静静地聆听，此时的叹息，哭泣，倾诉，呐喊，突然有了一种穿越文字的力量，跃入耳畔的是凄凉，深入于心的是光明。在乐曲的起伏跌宕中，我依稀看见，阿炳，那无法触及光明的眼眸中，对光明对美好的声声召唤。

（作者单位：永寿县逸夫小学）（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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